果不其然,连她的午饭都不给,怎么给颂桉苑的奴才准备午饭?
青粟显然也知道了午时的事情,二姑娘为难姑娘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而且,府中也不可能有人给姑娘做主。
只要忍着,等二姑娘忘了这件事,厨房那边自然就会继续送来了。
青粟装作轻松地冲姑娘笑:
“姑娘别担心,院里还有不少糕点呢!倒是委屈了姑娘,奴婢在屋里给您留了糕点,就等您回来了。”
糕点。
颂桉苑的糕点份例一贯少,三日中厨房能送来一次就令人喜出望外了,如果姜亦棠记得不错,上次厨房送来糕点还是两日前的事情。
这才七月,烈阳高照,气温热得不行,两日前的糕点许是都坏掉了。
姜亦棠鼻尖一酸,她扭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抹了把眼泪,堪声问:
“冬儿呢?”
青粟:“姑娘放心,奴婢早就给冬儿送去了。”
姜亦棠是正儿八经的主子,糕点份例都不多,冬儿这种粗使丫鬟平日中更没有糕点用,虽说饿了一顿,但得了盘糕点,心情倒也还是不错。
姜亦棠用热水擦了遍身子,才去看青粟给她留的糕点。
满满的一碟。
厨房一次送来的份例顶多就是两三碟。
前两日,她用了些许,加上给冬儿送去的,姜亦棠不难猜到,青粟压根就没吃!
姜亦棠伸手拿了块糕点,味道仍是好的,并未坏掉,她神情放松了些许,将碟子直接端给青粟。
青粟一惊,瞪大了双眼: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姜亦棠没管她的惊讶,推给她:“我在嵩榕院吃过午饭了,这些你吃。”
青粟还要再说,被姜亦棠打断,她垂眸低声:
“我知道你没吃。”
“厨房不敢怠慢嵩榕院,我在嵩榕院不会饿到,反而是你,如果一昧地省给我,你倒下了怎么办?”
“我只有你了。”
青粟所有拒绝的话,都被姑娘的最后一句堵了回去。
她张了张嘴,嗓子干涩。
的确,自宋姨娘去世,就剩她和姑娘相依为命了。
冬儿是这两年才进府的丫鬟,后被分来颂桉苑当粗使丫头,严格来算,冬儿是不属于颂桉苑的。
青粟接过碟子,她一日未用膳,早就饿得狠了,一块糕点进口,甜甜的滋味溢满口腔,盖住心口蔓延的酸涩。
姜亦棠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她不回来的话,青粟肯定会给她留吃的。
回来要处理的事情解决了,姜亦棠又在颂桉苑待了一个时辰,才和青粟一同离开颂桉苑。
两人到了假山旁,见到假山下放了两个食盒,紧绷的后背同时放松下来。
姜亦棠拎了个食盒,让青粟将剩下的那个带回去:
“冬儿是胆小的,怕是被中午的事吓到了,你带着食盒回去,她也好安心。”
青粟轻哼了声:“姑娘就是心善。”
青粟虽嘀咕,但也没有反驳姜亦棠的话。
冬儿不是个坏的,只是胆子比较小,又害怕受牵连,总显得畏畏缩缩,但也一直恪守本分,青粟要真的不喜她,中午时候,就不会先给她送一碟糕点过去了。
姜亦棠如常地拎着食盒去嵩榕院,但刚进院子,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房门,半遮半掩的,留了些许缝隙。
姜亦棠倏然皱起眉头,谢玉照现在不能吹风,她每次进出都是会把房门和窗户关紧的。
有人来了?
但院子中静悄悄的,根本不像有人来过的模样。
姜亦棠心中咯噔一声,她前世和谢玉照相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谢玉照身边危险不少。
她不敢再乱想,忙忙去推门。
“嘎吱——”
姜亦棠和里面出来的人迎面撞上,来人一身干净利落灰青色衣衫,生着一张娃娃脸,按理说是个很好相处的面相,只是他板着脸,发丝被束起,看起来似乎不好招惹。
姜亦棠直接愣在原地,瞪圆了双眸。
她认得来人!
卫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