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再打电话,那边直接把电话接起来扔到旁边,还骂了句:“什么东西。”
柳雨对自己说:“镇定,镇定。”她电话联系不上,网上公开喊话总可以吧?她就不信那些人不在这时候关注她。她登陆自己的社交号,立即编写消息想要公开消息示警,但在写完后,点击发送时就犹豫了。
有用吗?即使黄主任看到消息,他还得层层上报,公职人员可没她们这些人这么自由。不要说对付庚辰这种级别的,逮捕一个证据确凿的普通人都得有一串的审批手续。对付庚辰这样的,不得先成立个专案组再凑齐一堆战斗力同级别的大佬才好实施逮捕么?不然就成为送菜的了。将心比心,她爸遇到一个张长寿大师都得颠颠地抱紧大腿供了三十多年,还恨不得把他们兄妹也都捆绑上。那种能对付得了庚辰的大佬,要护的可不是像她家这种只有三两个歪瓜裂枣的小家庭,受点伤、挂点彩,那影响也不是一般的大。关系不到位,根本就请不动。换成她,让她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去跟一个自己没把握打赢的人拼命,她去吗?她要是受伤严重或者是出点意外,妈爸怎么办,生意怎么办,员工怎么办?即使示警了,那些大佬知道了,能立即马不停蹄千里迢迢赶过去?反正她不去,最多就是默默关注,之后在聚会的时候讨论谴责。她还能再不要脸点,说当时我在干什么走不开不然一定过去灭掉那厮。肯定有跟她同样想法的,大家抱团互吹,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她收起心思,又回头看向坐在后座的少祭司父女。
花祭部落的唯二独苗。
她能为了张汐颜去拼命,但不能让他们跟着受连累。
她把自己的家里的钥匙取出来给了他们,又各转了两笔钱到少祭司和黎晨的账上,问他们:“找得到我在昆明的住宅吧?”
少祭司点头,“您带我们去过,我们都记得。”
她说:“把衣柜的背板撬开,里面有个小的保险柜,那里面有个小瓶子装,装的是花神蛊,还有两本功法,这是一套的,是巫神传下来巫族最高绝学。”她看向黎晨,说:“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是花祭神。记住,修炼那功法,需要修建蛊池,但千万不要用人炼蛊。从我这一代起,都不准用活人炼蛊,如有违者,处极刑。”她顿了下,说:“当然,把自己炼成蛊的,我不管,但一旦失去人性,沦为人形蛊,必须铲除,以免为祸。记住了吗?”
少祭司黎重和黎晨一起应下。
黎晨说:“花祭神,我们跟你一起。”
柳雨说:“记住,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只要有你们在,花祭部落就灭绝不了。村子不在又怎么样?人还在,想建村子就能再建村子,想开公司就能再开公司。活下去,明白吗?”
她载着他们,从最近的一个高速口下去,开到市区,让他们能够换乘。
柳雨告诉黎重:“我家说不定会有淮阳的那伙人盯着,你们不要自己去取东西。找一个贼,给他下蛊,让他去取,取到东西后放在指定的地方,你们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再去拿。父女俩不要一起行动,一明一暗,互相照应。东西到手,再给那贼解蛊。找贼去火车站,那里人流密集,是贼最多的地方。遇到淮阳的人,能收拾就收拾,收拾不了就撤。你们取到东西,不要在昆明逗留,也不要在哪个地方长时间停留,多取些现金在身上,世界这么大,好好走走看看吧。如果你们能够做到让我都找不到你们的行踪,你们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黎重和黎晨伏地叩首,跪拜在地,嚎啕大哭。他们全村、他们一家八口人,只剩下花祭神和父女俩还活着,如今花祭神要去拼命,他们父女要亡命天涯。
柳雨被他们哭得难受,满心愤怒,立誓:“我必斩庚辰,不死不休!天地如有灵,天地明鉴!”她说完,回头,上车,启动车子,再没看那伏地叩首的父女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调头驶向高速往张家村去。
她到镇上的时候见到处处一如既往的热闹,很多香火铺都正常营业,旅游旺季,游客比平时还多了不少,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惨烈事件,又安慰自己:也许张汐颜家并没有出事吧。
她把车开到张家香火铺前,见到车门前停着辆旧旧的越野车,店门开着,有几个穿着便服的人在店里查看。她没见到张义山,也没见到他的老婆孩子。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进去,就见到通往二楼的楼道口有灰烬,似乎有人正在下楼,迎面撞上庚辰,然后人就没有了。地上,还有一把法剑也被圈起来了。
一名工作人员见到突然撞进来的柳雨,脸色一沉,问:“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