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这条项链郑芷如已经连着戴了好多天。
陆绍修气定神闲地打趣道:“谁送的啊,这么宝贝,我这个亲儿子送的都没见您戴。”
沈音音心想:这是另一个亲儿子送的。
另一个亲儿子,明显很不适应这样的对话,他擦了擦嘴,起身离开餐桌。
郑芷如明白他不想戳穿,只笑着柔声道:“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陆决的背影僵了几秒,才继续镇定地往楼上走。
沈音音脑补他此刻的内心活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要上楼抽根烟。
“谁啊?”陆显文忍不住问。
陆绍修挑起眉,显然他也对那位神秘的赠礼人很感兴趣。
郑芷如笑了笑,凑到丈夫耳边说悄悄话,只告诉他一个人。
“是真的吗?”陆显文看了眼走廊的方向,目光微微闪动。
“当然是真的。”郑芷如温柔地笑起来,和对面的沈音音互换一个眼神。
只有沈音音一个人懂得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昨晚放学回来,沈音音拿着学校发的一份文件,到郑芷如房间找她签字。
她敲门进去,发现郑芷如正在织围巾。
灰色的羊绒毛线团在腿边,郑芷如一手各拿着一根针,满脸苦恼,仿佛在处理一个极其复杂的商业难题。
印象中,她从没见过郑阿姨下厨,或是做家务,她习惯看到郑阿姨出现在商业杂志,或者电视采访上,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面对镜头自信而优雅的样子。
至于织围巾这种“平易近人”的活动,怎么都无法跟郑芷如联系到一块儿去。
“阿姨,您是在给陆叔叔织围巾?”她好奇地问。
郑芷如摇头:“你陆叔叔才不戴围巾,他跟绍修一样,嫌围巾扎脖子,这条是织给你的。”
沈音音眼睛一亮:“谢谢阿姨。”
虽然感觉以郑芷如的手艺,估计今年冬天是戴不上的……
郑芷如给沈音音签完字,坐下来,轻轻抚着才织了一小块的围巾,忽然露出柔软的笑容:“可惜陆决也不戴围巾。”
“他也不戴吗?”
“是啊,他们三父子这点倒是一模一样,都是不怕冷,还嫌麻烦的。”
沈音音想了想,微笑着提议:“但他肯定会穿毛衣……”
郑芷如缓缓抬起头,露出恍然的表情:“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得问问魏阿姨毛衣要怎么织。”
她站起来,要往外走,忽然又想起来,喃喃自语道:“还不知道陆决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
难得见到陆阿姨这么呆萌的样子,沈音音又是感动,又是想笑。
她叫住郑芷如:“阿姨,是不是得先弄清楚陆决的尺.寸”
在沈音音提议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艰巨的任务最后会落到自己头上。
“音音,只有拜托你了,如果我去问,那个别扭孩子肯定不肯说。”
沈音音根本无法拒绝郑阿姨的请求。
即便她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陆决那个人,会愿意乖乖报出自己的尺码吗?他肯定要扯出一抹标志性的冷笑,戳着她的额头问:“你看我像是穿毛衣的人吗?”
这件事让沈音音非常苦恼。
同样让她苦恼的,还有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和每周例行开会的戏剧社团。
社长周康计划在明年的校文艺节中表演这出戏剧的,每个分配到角色的成员都要在圣诞节前背出台词,然后开始紧锣密鼓的排练……
在这样高强度的环境下,沈音音从一开始满腹牢骚,时常抱怨,慢慢开始习惯了。
21天养成习惯,看来不只是鸡汤文学。
沈音音不止习惯了每天背剧本,甚至还慢慢习惯了陆决魔鬼式的教学方法,每天抓紧时间做完题,还有时间背两句台词。
“即使那样,也只会使我爱你爱得更加厉害。我是你的一条狗,迪米特律斯……”
“停,”陆决皱眉打断她,“你背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沈音音眨眨眼:“台词啊。”
今天提前写完作业,她才顺便背背的,怎么又惹到他了?
“什么爱啊狗的,这剧本哪个文盲写的?”
沈音音无奈又好笑地瞪他一眼,把剧本“啪”地翻过来,扣在陆决面前,“莎士比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