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快到娴韵宫了,快让主子迎驾吧!”
小福子心底冷笑,得了,还省了他一番功夫。
他出门,也不在小道上候着了,直接转了个方向就朝太医院跑,边跑,他还在想,希望待会倬云楼的人还能笑得出来。
这边倬云楼,许美人听见落云当真将皇上请来了,也不禁眸子微亮。
她忙坐到梳妆台前,让宫人替她擦着胭脂,她容貌在后宫不算出众,因此,她每次收拾起来,都是极为精致的,等她梳妆好,就听见了皇上快到的消息。
许美人对着铜镜,瞧了眼自己穿着并无错处后,就连忙带着宫人迎出去。
冬日夜寒,但她只着了薄薄的几层,裙摆飘逸,她等了片刻,身子冻得僵直,才瞧见圣驾进来,顿时松了口气。
封煜穿着玄黑色的便装,刚走近,许美人便盈盈弯腰,脸颊微红,轻柔道:
“妾身给皇上请安。”
封煜虚扶了她一把,淡淡道:“爱妃请起,如今夜冷,怎在外面等着?”
许美人将手轻轻搭在他臂上,脸色羞红,说出的话更轻柔得似要滴水:
“妾身就是想早些见到皇上……”
封煜似勾唇笑了下,其实这话是真是假,他并不在乎,更何况,同样的说辞,他从不同的人口中听了多年,说实话,当真没了什么新意。
但是该给的面子,他自然是会给的,所以也不吝啬在这时候笑一下。
他刚准备带着女子走进去,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封煜拧眉转过身去,问向杨德:“怎么回事?”
许美人暗自咬牙,恨这群宫人没眼色,竟能让动静传进来。
她浮了笑,刚欲说些什么,御前的小刘子就从外面进来,躬身禀报:
“回皇上,是印雅阁请了太医,闹出的动静。”
封煜顿时放下扶着许美人的手,转身朝外走去,拧着眉问:“怎么请了太医?”
他脚步匆匆,许美人尚未来得及挽留,人就已走出倬云楼。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杨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跟着皇上离开,看似过了许久,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瞬,她铁青着脸色:
“将守门的宫人给我拖出去!”
落云走过去扶住她,咬唇问:“主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许美人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嗤笑了声,近乎红了眼盯着印雅阁的方向:“钰美人身子不适,我和她同宫,怎能不去看望?”
她和钰美人同宫,是她最后悔的事,可她又无力改变。
钰美人本就比她受宠,皇上只要来娴韵宫,总是大多去印雅阁中,叫这娴韵宫的宫人隐隐都转投了那边。
她今日近乎豁出去了颜面,让落云亲自去请圣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如今,又因为钰美人,全部都毁了!
对于许美人的想法,阿妤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
既然站在了对立面,再说什么不忍的话,就过于惺惺作态了。
她此时看着掀开帘子跨进来的男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惊讶:“皇上,您怎么来了?”
封煜拧着眉,入眼的就是女子倚在床栏上,脸色红润,看不出有任何地方不适。
那份担忧消了去,他才如往常一般,拧眉看向太医:“钰美人如何?”
阿妤顿时羞红了一张脸,她颇为羞赧地瞪圆美眸:“是谁多嘴,与皇上说的?”
“妾身没事!”她撑着床榻,似就要坐起来,搭在手腕上的帕子随之动作掉落。
封煜连走两步,摁住她肩膀,轻斥:“胡闹,太医正在诊脉,怎能乱动?”
阿妤定住身子,可依旧忍不住道:“妾身真的没事!”
她神色不似作伪,加上那股子羞恼几乎要溢出来,封煜眉梢微动,难得生了分好奇,问向太医:“钰美人究竟如何了?”
不待太医说,阿妤就抢先开口:“妾身就是吃多了,涨得难受!”
她脸色通红一片,显然窘迫急了,她说完就缩了下身子,想将自己藏起来,懊恼地发问:
“到底是谁对皇上说的?怎那般多事!”
封煜见她羞愧到想哭的模样,顿时想发笑,忍不住道:“怎么,朕还缺了你吃喝?”
用得着和旁人抢一样?竟能将自己吃撑了。
“哎呀!”阿妤推了他一把,一副她就知道的模样:“妾身就猜到皇上会笑话妾身!”
她先瞪向太医,近乎威胁道:“不许说出去!”
看似是对太医说的话,那眸子的方向却是时不时地觑向男人,让满殿的奴才都忍不住肩膀轻颤。
许美人进来时,殿内就是这副情景,女子斜眸,风情万种,对男人娇娇道:
“皇上,也不知您御前的宫人可有预备?”
她印象中素来严肃漠然的男人此时声音里透着笑意,陪着那女子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