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对一个人太感兴趣,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为什么要不停地想穹苍这个人?这根本不合常理。
贺决云意识到这个,脸色发臭,用力一拍扶手站起来,抓起外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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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后,三夭总部依旧没有收到穹苍发来的任何请求。
一般来说,通过了新人测试的初期,是玩家最激动的时刻,许多人会在申请通过之后,短暂地休息一天,直接进行第二场游戏。这样就可以把首场的观众挽留下来,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穹苍没有,她杳无音信。连免费的自助餐都没有吸引到她。
贺决云坐在办公室里,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挫败地呼出。脑海里全是对方恶劣的笑容。
她总不可能是忽然心血来潮才参加的【凶案解析】。
……很好,她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他的情绪严重影响了小组的其余工作人员。
这帮精神小伙儿每天凑在一起,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老大疯了吗?”、“老大今天又叹气了。”、“老大是失恋了吧?”、“那终于可以确定老大的性取向了吗?”
贺决云:“……”老大就是给你们自由过了火。
贺决云终于还是从压箱底的地方翻出资料,照着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他语气里带着工作的冷淡,“三夭例行回访。你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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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苍资料上写的地址,在a大附近的一片住宅区。早上八点五十,贺决云开车顺利抵达停车场。他在车里等了十分钟,等时间正式跳过九点,才扯了扯衣领,走上楼梯。
房门打开,露出穹苍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你好。”贺决云再次朝她伸出手,礼貌笑道,“回访。”
穹苍懒散地道:“嗯。”
她退开一步,让贺决云进来。
明明是大白天,她的房子却拉着厚重的窗帘。窗帘全部用的是深色多层布匹,以确保能完全隔绝外部的视线。
然后开着大灯。
这诡异的安排让贺决云产生了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穹苍说:“快进来。”
贺决云迈进屋里,在门口的位置换上拖鞋,问道:“你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会喜欢被监视的。”穹苍耸肩说,“自从范淮逃离追捕之后,警方一直派人在我楼下监视,以为他会来我这里。哦,范淮就是我的学生,谢奇梦应该跟你说过。”
贺决云点了点头,自然地周围看了一圈。
除开拉窗帘的行为,她屋里的摆设其实很寻常。家具的颜色偏白,款式中规中矩。客厅里相对空旷,沙发上整齐铺设着各种纸张,可以看出她平时喜欢在这里工作。
穹苍把沙发上的文件堆到角落,示意贺决云随意坐。
穹苍说:“给你泡杯茶吧。”
贺决云:“谢谢。”
穹苍直接将烧水的壶拎了过来,摆在茶几上,按下开关。
行事非常的不拘一格了。
屋内只有一张照片,就摆在电视柜的旁边,位置很是显眼。
贺决云没忍住诱惑,走过去看了一眼。
照片因为年代太久,已经被太阳晒得褪色,变得相当模糊。穹苍把它摆在这里,或许只能做个念想。
里面是两个相互依偎的人,他们的身份呼之欲出。
穹苍见他在观察,说了一句:“对,这是我妈。项清溪的原型。”
她一点掩饰的意味都没有,还饶有兴趣地等着贺决云回复。
贺决云力争清白:“不经意间看见的。”
穹苍并不在意,只在他身后说:“她很漂亮的,比游戏里漂亮多了。”
贺决云想起之前看过的照片,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可是她那么漂亮的人,最后却嫁给了一个,无法欣赏她美貌的男人。”穹苍转开视线说,“我爸爸是个盲人。”
贺决云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只记得结婚照上的男人很英俊,眼睛注视着地面,却没想到真的是个盲人。
“也许这样让她更有安全感。她不是一个那么幸运的人。”穹苍说,“听她的描述,我爸是个有那么点圣父情节的人,她应该很需要别人的善意,所以深爱上了我父亲。可惜好人不长命,圣父就更短了。”
贺决云沉默。
穹苍问:“很冷吗?”
贺决云惊道:“这居然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