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1 / 2)

厉长生静静的一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他只是敲打一番泮水罢了,叫泮水不要过于肆无忌惮。厉长生虽然是个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之人,然而实则根本是那最拒人于千里的。

况且眼下……

厉长生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不愿与泮水多说什么。

厉长生的心情难得不怎么好,平日里不论遇见什么事情,他都风轻云淡,仿佛没什么能让他大喜大悲的。

只是眼下,厉长生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无论是用膳还是出神,总能莫名其妙想起自己闭眼之前,小太子荆白玉痛苦的模样。

厉长生无心用膳,轻叹了一声,将碗筷放下。

这可把旁边提心吊胆的泮水给吓了一跳,感觉整个人汗毛倒竖,连忙小心的问道:“世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许是……”厉长生平静的说道:“刚刚醒来,所以没什么胃口。”

流安世子厉长生,不日便要启程前往都城,为大荆太子殿下荆白玉祝寿。

诸侯也都正精心为太子殿下准备着寿宴的事情,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也都想着能因此讨好了太子荆白玉,谋得一些个好处。

厉长生未用什么晚膳,草草睡下,第二日起身,便拿到了流安侯为太子殿下荆白玉准备的礼单。

厉长生打开一瞧,这礼单密密麻麻的,竟是恨不得有一射之长,什么珍奇珠宝稀罕顽意全都在内,罗列的是清清楚楚整整齐齐。

厉长生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随即合上礼单,问道:“路上护送贺礼的人手可都准备妥当了?”

这般多的贺礼上路,流安往都城的路途又不近,若是路上遇到了个把土匪,把礼单上的珍奇珠宝弄丢,到时候呈上去的礼单与寿礼对不上,岂不是要盖上个诓骗太子殿下的罪过?

厉长生这个人心细如尘,一看到礼单便想到了不少事情,一项项再周祥不过。

泮水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说:“这……这婢子也不知道呢……”

“着人去问。”厉长生淡淡的说道。

泮水看似有些个不情愿,但是心中还有余悸,不敢与厉长生叫板,当下答应了一声,这就垂着头去了。

泮水离开世子的院落,急急忙忙就冲着大公子厉储兴的院子而去,入内便喊道:“大公子不好了!”

厉储兴正与几个侍女调笑,见到泮水说道:“你怎么的来了?可是想念本公子了?”

“大公子!”泮水焦急万分,哪里有心情与厉储兴调笑,赶忙说道:“世子已然发现了送贺礼的队伍有问题,正让我去找人询问呢!这可如何是好?”

之前大公子厉储兴说过,他还有办法对付厉长生,这办法指的便是送贺礼的队伍。

送贺礼的队伍已经叫大公子厉储兴动过了手脚,更替了不少人进出,变成了一群老弱病残不说,还有一半都是厉储兴的心腹。

厉储兴已然吩咐好了,叫那些亲随跟在世子厉长生左右,半路上若是遇到了土匪,便假装不敌,遗失了寿礼,世子厉长生绝对脱不得干系。

若是路上并未遇到土匪,厉储兴的亲随也可以假装土匪,制造一些事端,反正是决不能叫世子厉长生平平安安走到都城去的。

太子殿下荆白玉,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心肠冷酷。太子发现贺礼不对,肯定会责难厉长生,到时候厉储兴就可借刀杀人,叫厉长生有去无回!

计划的确是好的,只是泮水没有料到,厉长生一看礼单,便问到了护送寿礼队伍的问题。

这若是叫厉长生发现其中端倪,还要怎么算计于他?

对比于泮水的焦急,厉储兴却显得四平八稳。

厉储兴不当一回事的说:“给他看,我那二弟痴子一个,他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就算看出了端倪来,不是还有我娘帮衬着?就算厉长生他告到我爹面前去,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哼,送礼的队伍是一个人也不得换的。”

“可是……”泮水一阵犹豫。

若是平日,泮水根本不会犹豫什么,也会觉得计划天衣无缝,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世子厉长生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叫泮水心中慌慌的,难以平稳下来。

泮水走了一趟大公子厉储兴那面,这才去帮厉长生将护送队伍的侍卫长叫了过来。

那侍卫长是流安侯身边的校尉,出身世家,官职不小,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便是个厉害角色。

虽然成校尉乃是流安侯身边的得力干将,不过这流安侯身边之人都是懂得情势的,十有八九皆是与大公子厉储兴交好,私交甚密。

那成校尉前来,一开口中气十足,说道:“世子可是对贺礼队伍有所异议?这队伍乃是侯爷亲自安排!若是世子觉得侯爷处理的有所偏颇,便去亲自寻侯爷理论就是,卑将可无法管那许多,只知道奉命行事罢了!”

厉长生还未开口,那成校尉倒是说了一大堆。

厉长生抬眼瞧着他,微微一笑,看上去十足没脾性,十足好说话的模样。

厉长生道:“成校尉何出此言?为何觉得我会对送礼队伍有所异议?”

“这……”成校尉被厉长生轻飘飘一句话,问的是哑口无言。

成校尉自然是从泮水与大公子厉储兴那面听来的,他们合起来算计厉长生,自然是心虚的厉害。这成校尉又是个急性子,见了面便发难,此时倒将自己逼入了窘迫的境地。

厉长生又是一笑,异常温和的道:“今儿个只是叫成校尉来说一说,启程之后的路线如何罢了,看来成校尉是想多了。”

“我……卑将……”成校尉嘴笨,一时说不出什么,支支吾吾的闹了个大红脸。

成校尉与泮水在厉长生那面呆了一会儿,厉长生也无为难他们,很快摆摆手,便叫他们离开。

厉长生瞧着那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煞是诡异的笑容。

厉长生知道,大公子厉储兴眼下受宠的很,自己眼下的人脉无法与厉储兴相提并论不说,就连流安侯也不会向着他说话,就算自己有理,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