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夜荒的嗓音依旧低沉嘶哑,似乎与往常并无区别。
然而或许是出于某种微妙的直觉,风烛总觉得对方让他念诗的举动颇有深意。
不过由于死神说完这句话后便继续雕琢起了扶手的细节来,以至于风烛抬眼看向他时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顶多就是瞥见了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冷寂背影而已。
也因此,他无法揣测夜荒此刻的心思。
算了,不就是给死神念赞美诗吗?
反正无论盒子里放着的是什么吹捧之言,他都半点不带怕的。
——毕竟这些诗就算再糟也不会比他之前念的那首诗要糟了。
考虑到之后他还要问死神明日的行程问题,风烛直接俯身拿起了盒子里最上方似是特意熏了香的纸张,准备靠着这些赞美诗先狂吹死神几句再说。
反正多吹点好话总不会有错的。
念此,风烛垂眼瞥向了手上那张颇有些年代感的纸张,纸上若有若无的迷迭香味惹得他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那一瞬间,风烛忽然对这张纸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他在念出这首赞美诗之前,下意识地先扫了一眼它的大致内容。
[那是一万年前,]
[第一道雷霆轰鸣的瞬间。]
等到风烛看清了赞美诗的第一句话后,脑子里骤然浮现的记忆使得他终于知道先前自己心底那阵若有若无的不祥预感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念出来。”
而就在这时,仍在雕刻着神座扶手的夜荒仿佛料到了风烛此刻的犹豫,于是他又一次重复了他刚才的话。
风烛听着死神那未流露出半点喜怒的平静语调,又瞥了一眼手中已经被他捏皱了的纸张。许久许久,他才无声地扯了下嘴角,然后将这张纸上的内容给念了出来:
“那是一万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