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信我,那我们私底下见一面?”唐娜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出乎她的意料,黎弘干脆利落地说:“不想。”
他说:“我不想搀和进这些和我无关的恩怨,我只在乎能不能早一天打开时空之门进入异世界。”
唐娜说:“我要是被始皇恶灵找了麻烦,你觉得还有人给你开时空之门吗?”
黎弘迟疑了,他过了一会才说:“你希望我怎么做?”他抢先说:“我打不赢始皇恶灵,如果你想让我去对抗他,你就别说了,我不是战斗人才。”
唐娜沉默片刻后,笑了起来:“好,看在你一直以来的表现份上,这次我就放你一马。希望你不会继续加深我对你的怀疑,否则……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黎弘的声音轻快起来,他说:“当然,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挂断电话后,唐娜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暂时放过黎弘并不是她消除了对他的怀疑,而是此时不适宜和他撕破脸皮。
如果他不是尼贝尔当然皆大欢喜,如果他是尼贝尔,因此狗急跳墙了呢?
“走。”虞泽朝她伸出手。
唐娜牵着他的手,心里沉重的疑云好像因此变轻了,她摇晃着他的手臂,一甩一甩,虞泽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真奇怪,他的脸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但她就是能从他眼里看出温柔。
她没有把祭品的事告诉他,一个人要是太洁白无瑕,就会让人不由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伤痕。
她会解决掉契约,另寻其他方法复活。
血眼乌鸦出现在白色情人节,那一天原本是祭品牺牲的日子,它的出现是例行监视,还是别有深意?
一切都像坠入了迷雾。
这个世界,人人都在说谎,就连她也不例外。
她握紧了手中温暖的大手,她只信两个人不会对她说谎,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虞泽。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这个世界多残酷。
她都会活下去——
和虞泽一起活下去。
深夜三点是一天中黑暗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最适合阴谋滋生、流血和死亡。
自由天国大本营里,身穿西服的卓宇坐在书房里依然没睡,他戴着细边的眼睛,仔细审阅着自由天国组织名下的产业变化。
书柜上的老式钟表在时针指向3点的时候弹出一只黄色的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声音打破了书房里的静谧。
卓宇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合上报表站了起来。
他走到镜前,理了理领结的位置,随后走到书柜前,抓住了刚刚弹出的布谷鸟。
他掰折了布谷鸟的脖子。
书柜发出轻轻的咔嗒一声,自动向着两边缓缓打开。
卓宇抬腿走进密道。
密道两旁的油灯自动点亮,身后的书柜在他身后合拢。
在安静得像个坟墓的密道里,只有卓宇的皮鞋后跟轻轻落在石面上的声音。
他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一扇石门面前,他扬起嘴角,将石门上的机关按下,石门像自动卷帘门一样向着上门慢慢升起。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石门背后逐渐露出来。
空气开始流通,卓宇能看到有人坐在那里,却闻不到丝毫气味。
“晚上好。”卓宇微笑着走进石室:“始皇阁下。”
他轻车熟路地在石桌另一头坐下,看着对面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暂且称之为人。
虽然他们已经见过数面,但直到现在,卓宇依然不知道传说中的始皇恶灵长什么模样。
每次见面,他们都在这间石室,穿着斗篷,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始皇恶灵就坐在椅子上,直到他离开也从不起身。
它的面孔隐藏在晦暗的阴影下,只能从苍老沙哑的声音暂时判断,是个男人。
卓宇微笑着开口:“请你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不为别的,封印损坏,您失踪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他等了一会,对面的黑影没有说话。
卓宇说:“接下来您有什么准备呢?”
“……做好我吩咐的事,其他不用你管。”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像是生锈的锯子来回在木头上拉扯,一种生命的腐朽感从这衰老的声音里油然而生。
“您吩咐的事我的确都做好了,不管是时空之门还是现在的通风报信。”卓宇说:“还请您也要信守诺言,在事成后统领万千恶灵助阵我推翻人类暴政。”
“用不着你提醒。”
卓宇问:“阁下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我能理解,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总该让我知道您的真正目的了?”
“你……”对面的黑影缓缓说:“还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