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枯树呢。”唐娜瞪了他一眼。
一只小小的手掌放到他的胸口,虞泽一愣。
抬眼迎上女孩认真的眼神。
“那是你会感到心痛……让你想流眼泪的地方。”
虞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最终还是抱着她走回巨大的玉兰树面前。
玉兰树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生机,棕色的树干在萧瑟的寒风中散发着**的气息。
“她不止是一棵枯树。”唐娜看着枯萎的大树,轻声说:“你们血脉相连。”
她牵起虞泽的手,拉着他伸向树干。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蜷缩着,似乎不愿主动靠近,在唐娜的再三催促下,他蜷曲的手指终于伸直了一些,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触向树干。
指尖先碰到冷硬的树皮,接着是整个手心,虞泽的右手贴在冰冷的树干上,手心下忽然发出微弱的白光。
他刚要说话,抬起眼眸后,所有想说的话都湮灭在了喉咙里。
入目所及的所有玉兰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出青色的花蕾,花蕾变成花苞,再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在风中热烈绽放出一树白雪。
转瞬之间,整个花园中开门了白色的花,难以察觉的幽香静静飘散在空气之中。
风来了,漫天的白色玉兰,无所畏惧地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唐娜伸出手,取下脖子上挂的绯红果实,握在手里按到树干上。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的边缘轻轻靠在一起,相互传递彼此的体温。
小手下幽蓝色的光芒大盛,和身旁的白光交至到一起,成为新的雪青色,和她的眼眸一样,清澈、绚丽、温暖。
雪青色的光芒穿透她的手掌,辐射到四面八方。
周围的玉兰树还在不断开花,旧的花瓣落下,又被新的花蕾取代,地上渐渐铺了一层薄薄的花瓣海。
光芒顺着枯萎的棕色树干往上爬去,逐步修复龟裂脱落的树皮和腐朽的凹洞,所到之处都留下出勃勃生机。
风停了。
虞泽呆呆望着头顶满头白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又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擦去。
“她的确消失了,但她也留下了特殊的眼睛,替她看着你长大。”
唐娜抱着他的脖子,朝二楼书房的窗户看去。
虞书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和虞泽一样,呆呆地看着落满白雪的大树。
阳光折射下,他的脸上泪光闪烁。
她收回视线,将脸颊贴在虞泽淋湿的脸颊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
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是主角。
但是她不想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理解别人的苦衷。
她只是希望能够活下去,这么多年来,她的愿望仅此而已。
就在今天早上,她的心里滋生出一个新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愿望。
她想要保护一个人——只有一个月也好,一天也好,一分钟也好,因为他伸出羽翼,不计代价地为她遮风挡雨,所以她也想——就算这份虚伪的感情之后会遭到唾弃也好——
这一刻,她想保护这个人。
不问为什么。
不想以后。
就这一刻,她放任人类低劣的感情操纵自己。
虞泽生日过后,一切都恢复平常的模样,他们重新投入繁忙的新□□作当中。
规律的生活眨眼就过去大半个月,不知不觉中,专辑制作进入尾声,虞泽已经拿到了最后的demo。
同样的歌,每天晚上,一个人和一个恶灵都在耳机里反复播放,唐娜一个人闲得无聊,每晚都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在距离租借录音棚合约到期的前一个晚上,虞泽终于决定了新专辑的主题曲。
“这首《破茧》,勉强能够入耳,寓意也还行。”柯琛一脸嫌弃地说。
虞泽取下耳机,说得也是同样的话:“《破茧》作为主题曲,电子摇滚的《impact》可以作为先行曲。”
“随你高兴,别再烦我了。”柯琛化为一阵白烟,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魔法书里。
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唐娜把飘在空中的魔法书收进身体,问:“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把demo交给巩念瑜,从宣传到发行,应该还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虞泽说。
“那就二月十三日发售,你们的白色情人节不是有男生送礼物的传统吗?”唐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十二月,跨年演唱会是你捞金的时候,恭喜你终于翻红了,有十几个卫视给你发来邀请,邀请你参加跨年演唱会录制,我接了价钱最高的两个,一个录播一个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