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特伽尔感受着安娜的手掌贴在自己面颊上的温暖触感,在她治好了他的伤打算缩回去时,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娜本是屈腿坐着,重心不算稳,突然被罗特伽尔这么一拉,险些倒他身上,另一手连忙撑着床稳住身形后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被安娜那澄澈的天蓝色眼睛看着,罗特伽尔呼吸一窒,险些忘记他本来要做什么。
但他干脆就当没想起来,松开安娜的手腕,撩起衣袖给她看:“这里还有。”
安娜:“……”原来只是还要治伤而已,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要被强吻了。
安娜揉了揉手腕,托住罗特伽尔的手,继续给他治伤。
她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法师协会的时候,作为雷蒙德的他总是要当时圣愈术还不熟练的她治伤。说她这一手纯熟的圣愈术是他喂出来的也不为过。
跟雷蒙德相比,她发现罗特伽尔还要再白一些,她觉得大概是因为魔界没有太阳吧……凯瑟琳也说,她来了魔界之后变白了不少。
安娜不禁想,没太阳晒不会缺维d吗?
安娜回过神的时候,罗特伽尔手臂上的淤青已经差不多消散了。
她问:“还有伤吗?”
罗特伽尔顿了顿,开始脱衣服。
安娜:“……!”
她知道他脱衣服是因为伤可能在胸口或背部,可他一边脱一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压力很大啊。
好一会儿,罗特伽尔才把身上的长袍脱下来,甩到一旁,指着腹部的淤青说:“这里。”
安娜迟疑了一下,还是肃着脸按了上去,圣愈术的光元素逐渐覆盖了整块拳头大小的淤青。
虽然她竭力不让自己乱看,但这么近,视线又那么难控制,她难免看到了他苍白皮肤下紧实的肌肉,并不十分夸张,让人有点想戳一戳。
她赶紧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为了减少沉默导致的尴尬,安娜问:“你怎么受的伤?”
如果说他脸上的划痕还让她担心是自己干的,但腹部和手上的淤青她一定是弄不出来的,所以这是个安全问题。
罗特伽尔低头看着安娜的脸,随口说道:“跟巴兰打的。”
“哦……”安娜应了一声,又问,“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罗特伽尔本想说是小事,但话到了嘴边却改了说辞:“巴兰认为我身为深渊大公该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就去夺取。你认为呢?”
安娜脊背一僵,这问题有陷阱啊!
从巴兰和罗特伽尔的角度来说,这强盗逻辑确实没问题,毕竟他们能做到,为什么不做呢?可是对于被夺取的人来说,简直是天降横祸啊!比如说她。
安娜继续施展着圣愈术,认真地回道:“巴兰处于那个地位,那样想当然没问题,但别人……比如说注定处于被夺取地位的我,就难以赞同他的观点。”
罗特伽尔看着她:“那么,你会怎么应对?”
安娜盯着伤口:“反抗。”
罗特伽尔嗤笑了一声:“你反抗不了。”
“没错,但还是要反抗,这是我应当有的姿态。”
罗特伽尔其实没真的想对安娜做什么,巴兰的话他也就听进去了一点点——姑且认为他对安娜的冲动是来自他自己。
而且,他也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看安娜,看她专注给他治伤,他的心情就很好。
现在这样就行了。
安娜表态完没听到罗特伽尔有什么反应,心生忐忑,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安分分治好他的伤,见他慢慢把衣服穿好。
罗特伽尔瞥到床头柜上的果子,还是七个,拿起一个放到她手里说:“吃了这个,你的精神力足以升到三星。剩下的六个再吃效果没那么好了,聊胜于无。”
安娜心想,这果然就是他说的那种果子。
那问题来了,她醒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娜手捧果子,仰头看着床边站着的罗特伽尔,问他:“昨天我们到林子外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娜的问题让罗特伽尔想起了当时被握住角时的震颤,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种感觉。
从前巴兰有时候会无遮无拦地跟他说被女性柔软的双手握住角是什么样的飘然感觉,他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听进去过,也从来没有好奇过,直到昨天才真正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罗特伽尔重新在床沿坐下,微微倾身,面无表情地说:“昨天你摸了我的角。”
角?
安娜视线不自觉地上移,因为罗特伽尔的姿势,他的那对角离她很近。
她竟然摸了他的角?
等等等等!她记得还在黑云城外的时候,巴兰曾经说过,恶魔的角就像是人类女性的胸部,不能乱碰的。
……也就是说,她性骚扰了一个恶魔?
这种事也太奇怪了吧!
她跟恶魔的实力差距巨大,她怎么可能随便就摸到罗特伽尔的角?除非……除非他本人愿意。
这一刻安娜的眼神变了,假使罗特伽尔说的事真的发生了,那么她是遇上了钓鱼执法吧!不,或许叫碰瓷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