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江英杰的天赋也算不错,金木双灵根,修炼到筑基是没问题的,就这么毁了,于江家实在是个很大的损失。
江月华神色愠怒。
他本来也没想到江绫身上去,可捉住江英杰一番细问,才琢磨出些蛛丝马迹。刚才他又派人去查了,江英杰雇的那两个小贼,果然已经身亡。
他好歹活了一百多岁,第一次被骗,只是没觉得一个小孩儿会有多深的心机,这次一查,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两人死得蹊跷,身上的伤口更是处处致命,要真是她杀的,真叫人毛骨悚然。
她可是刚从世俗界来的啊。
江月华心里发凉,几息间进了院子。大女儿炼气时就住这里,是以他对这片地方还算熟悉。
瞧见有个女孩儿正站在窗口,江月华敛眉问她:“小友可知江绫在哪儿,我是她爹。”
叶书兰怔了一下,指向江绫的屋子。
江月华道了声多谢,见那间屋子外面布着禁制,皱了皱眉,高声喊:“阿绫!”
江绫还没闭关,听见他的喊声,也没搭理他。
这可是宗门内,他要是敢毁了她的禁制,执事堂的人绝对第一个到。
刚才她用最快的速度到兴合坊跑了个来回,除了买阵盘外,还把剩下的所有灵石都换成了聚气丹,打定主意闭关一年半载,把自己的修为堆上去。
敢算计她,迟早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绫眼神发沉。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也不稀罕什么高风亮节,江家想拿捏她,还得看看会不会引火烧身。
外面江月华的声音还在继续,江绫暂时没屏蔽声音,准备听听他要喊到什么时候。
储物袋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她卖了,只剩下两件新买的法器和青冥草,还有从壮汉那里得来的玉牌。
江绫拿着玉牌细细琢磨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它刚才闪烁了一会儿,倒叫她觉得有些奇怪。
想捏碎试试,又怕出什么意外。
索性也暂时放了回去。
江绫的注意力放在玉牌上,自然也就没注意她坐的蒲团底下,隐约有纹路渐渐生成,像被什么人操纵着一样,灵气微微波动。
江月华的喊声终于停了,江绫竖耳听着,原来是魏子渊回来了,他正在跟外甥吐苦水:“好心送她来两仪宗修炼,没想到是放虎归山,你是没看到英杰那孩子……道心已毁,这辈子算是完了。”
这就毁了?
江绫笑了,怕不是在温室呆的太久,缺少社会毒打。
听见渣爹还在外头诋毁她名声,江绫忍不住了,窗子一推,探出去一颗脑袋。
院子里的三个人全部看向她,魏子渊的目光像是结了寒冰,好似在说果然如此。叶书兰只是好奇,见情况不对,已经关上了窗户。
江绫没理会旁人目光,见江月华正要开口斥责,眸子一弯,天真的说:“爹爹,你抓我回去,是还想挖我的灵根吗?”
院子里忽然安静,一只鸟扑棱棱从树里飞走,惊落一片绿叶。
挖人灵根,有违天和,必定是邪术。
江月华脸色一僵,乱了阵脚:“一派胡言!”
江绫笑着说:“可是我还记得呢。那阵法冒出好多黑气,争着往我身上钻,又冷又疼,全身都流血了。”
“那时候我没修炼,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要不是堂哥告诉我实情,我还真要被蒙在鼓里。”
她说完,目光一转,看向魏子渊:“魏师兄,爹爹说那阵法是开拓经脉用的,你信吗?”
这人一见她就皱眉,好像抓住她什么把柄似的。她倒要看看,知道了真相之后,他还能不能这么理直气壮。
魏子渊站在那里,脸上的寒气消了,抓着剑鞘的指节有点苍白。
开拓经脉用的阵法,他闻所未闻,更别提其中流窜黑气了。修真者修的是本心,求的是无愧于心,浩然之气长存,赖以为基的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也是白色,黑色的……分明是不祥之气。
他不傻,看到江月华的表情心里就有底了,他脸上有慌张,绝非单纯的愠怒。
江绫还在笑:“怎么不说话了。”
魏子渊没说话,江月华心惊之下,倒是把她一顿斥骂,还想把她捉回去。
渣爹已经烂透了。
江绫没理他,只盯着魏子渊,见他不开口,也不道歉,脸上的笑意便一点点收起来,变成冷笑,低骂了句:“杂种。”
甩手关上窗子。
魏子渊的嘴唇都变成了白色,见江月华还没放弃,他良久才开口:“姨夫还是回去吧,此事闹大了不好。”
江月华脸色变幻,顾忌着两仪宗,不敢轻举妄动,还是甩袖离开了。
江绫探头出去的那一刻,就准备跟江家撕破脸了。回到屋里之后,把禁制完全放开,就连外面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盘坐下来,把聚气丹和辟谷丹都放在身边,定了定心神,准备少刻就开始修炼。
灵台渐渐清明下来,思绪也变得平静,江绫正准备吞服丹药,指尖伸出去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