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泷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这么严肃的样子。

他眉头微皱着，俊美的面容上微微有些冷凝，握着手里的酒杯一直在走神。

其实不止是白泷晚上做了梦。

晏拂光……也做了梦。

只不过，他做的梦与白泷完全相反。

在梦中，“他”，不，或许是那个和他有着一样面容的人杀了很多人。

晏拂光很清楚自己。

也很明白自己的能力。

外界总是传言说他一剑平山海，是最年轻的圣尊。

可光这些还不止。

晏拂光未向外界说过，他的修为其实已经接近圣尊后期圆满。

这离天几乎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也因此，这样的他想要作恶，才更加可怕。

那梦中是他从未想过的情况。

他想要——毁了这个世界。

梦中的场景倏忽浮现在眼前。

晏拂光捏紧了杯子，直到酒溢出一些才回过神来。

“师尊，你怎么了？”

白泷手已经在面前晃了很久了，见他回过神来不由松了口气。

眼前柔软的手指下透出些细碎的阳光。

晏拂光顿了顿，慢慢回过神来。

他本是不欲告诉白泷这些事情的，他总觉从心魔境死气和白泷自己也不知道的记忆开始，这件事太过复杂，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但看着小白龙凑过来的目光，他抿了抿唇，忽然问:“小白，为师保护你可好？”

保护？

白泷想了想。

“不好。”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要成为龙上龙的。

虽然这些日子在太清宗没有遇见过什么危险，但龙日天还是龙日天，不会有一点点改变。

她想了想道:“师尊可以帮我，但不能保护我。”

毕竟，她可是将来最厉害的魔龙!

她眼神清澈，但是其中认真绝不作假。

晏拂光望着她很久，心中轻嗤一声，暗道自己着相了。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

若是他一直将小白护在羽翼下，那也不是小白愿意看到的。

毕竟这头小龙可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敢传音骂他的。

他眉梢阴霾散去了些。

在白泷疑惑他为何会这样问时，晏拂光心情放松下来，见她好奇，难得来了些兴趣逗她:“为师只是想如果为师变成了一个没有情绪，没有思维，浑身冒着死气的人，小白会怎么办？”

晏拂光本是想问问白泷的态度，没想到她却想歪了。

等等。

没有情绪，没有思维，浑身冒着死气。

这不就是死人吗？

联系到刚才保护的话题，白泷惊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难怪师尊最近对她这么好，昨天还特意免去了她抄书，今天又中午请她吃饭。

原来是……

晏拂光看着她突变的表情直觉有些不对。

试探的表情顿了顿，端着酒杯:“你在想什么？”

这小龙……？

他心中孤疑。

白泷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