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鹿时清越来越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生活寡淡如水,以前在基层的时候,可以帮助村民干农活,可以写报告写方案。如今,一开始还能和宋扬闲聊,但为了照顾宋扬心情,他要刻意避免提起梅花洲和百里坞,这一来,谈资大打折扣。
慢慢的,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了。
鹿时清便靠在门口,看着日月同生柱发呆。有那么一两次,瞧见一袭月白色长袍从天而降,进入正殿的议事厅。他赶紧躲起来,可等人走了,他又回到原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发愣,就跟中邪了似的。
没多久,他又做梦了。
这次梦到的,还是那个诡异的第三视角。
不过,开场的时候没有青崖君。
只有少年顾星逢,不,比少年还要年轻一些。
顾星逢正在一个场地外跪着,这里鹿时清曾经随着弟子们熟悉过,是玉关峰的演武场。
那时的顾星逢稚气未脱,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应该只有十二三岁。
虽然眼睛和现在一般清亮淡漠,可身体瘦弱,精神也略显委顿。他低着头,似乎犯了错,不远处还燃着香记时间。
片刻之后,光影晃动,大门被推开,裴戾和当年的司马澜进来了。
司马澜面露不忍:“裴师兄,这孩子只是今日的功课未完成而已,何必如此苛责。”
裴戾无动于衷,扬眉看过来:“他是我唯一的弟子,也是天镜峰唯一的弟子,这般窝囊,我如何向师尊交代?”
“可是……”
裴戾抬手:“无殊,不用劝我。这也是我师尊的期望。”
“掌门师叔?”司马澜微微一愣,“他会对此事这般执着?”
裴戾淡淡道:“哪个做长辈的不盼着弟子好?你不是师尊的徒弟,他才对你宽容罢了。”
司马澜的表情似信非信,裴戾冷冷地对顾星逢道:“还有三炷香,跪足了才能去用饭,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