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正中央挂的帘帐被拉开,露出当中一个宽阔的台子。
台子上架着一台箜篌。
只这个空空如也的场面,便令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和言语,巴巴往那里看。不多时,便有个白衣女子款款走出,冲台下施礼,继而坐在箜篌旁,调弦开奏。
像是水滴流泻般,乐曲在女子的轻拢慢捻下成了调子。叮叮咚咚,由慢入快,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不用别的乐器伴奏,只一台箜篌清弹,其声便足以填满整个空旷的大厅。也无需女娘伴舞,这白衣女子轻抬眉目,眼波流转,便是此刻最美的风景。
叶子鸣本来既不耐又不悦,在一小段箜篌入耳之后,他脸上浮出些许惊艳,侧耳认真聆听。
女子弾了前调之后,启唇开唱。声音清澈曼妙,宛如天籁。
鹿时清一个字一个字辨别,听出她唱的,乃是一首情诗:
既有月,何有风。
风吹云来无月明。
既有花,何有冬。
冬至雪来无花踪。
既有君,何有情。
君已寻仙沧海中。
此情寄于长江水,
岁岁年年流到东。
歌词写得哀婉,调子谱得绝艳,已经有姑娘拿帕子擦拭眼睛了。一曲唱罢,厅中寂然许久,方才有人喝彩,鼓掌声连绵不绝,如同雷动。
鹿时清抬头看看,吓了一跳。他们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小半位置空着,到白衣女子唱完,底下已然是满坑满谷。
女子微微一笑,起身道了个万福,飘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