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是,哥,这是展品,非卖品。
镇武侯世子翻身下马,吩咐长随好好学习怎么安放马鞍,亲热地搂着裴三郎,说:“你这阵子很不容易,赠你两锭金子以兹鼓励。”
裴三郎顿时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多谢大哥。”钱到位,一切好说。铜马鞍换金锭子,划算呀。
裴三郎这次进城是为了打开市场销路来的,自然是早有准备。他不仅带来了马鞍,针织作坊里出产的织品足足拉了半车过来,父母、大哥大嫂、大哥家两个侄子一个侄女,二哥、二嫂、二哥家的小侄女,足够他们从入冬穿到明年开春,并且,还给他们备了拿去随礼送人的。
他为了开拓市场,自然得下足血本。
袜子、手套什么的,真不怕送多。因为总会穿旧穿坏的,一年四季都要要置办新的。消费者们一旦穿习惯,那么就是稳定的回头客。针织技术是独家生意,即使有人想山寨,想破头他们只怕都想不到是用竹签子织出来的。即使想到了,没有人教,研究针法也不容易。他的那些工人都是卖身的奴隶,被战奴看守着管得比坐牢还严,连自由都没有,不怕被高薪挖人。
铜片装饰的鞍具,可比后世贴黄金吸引眼球得多,镇武侯世子只要骑出门,那就是活招牌。进贡给天子都不见得有这好使,毕竟几个人见得到天子,万一天子收回库里当装饰品了呢?大市场还是在各地的贵族阶层中。镶铜片钉得牢牢实实的马鞍,价格昂贵,即使有豪族富商想要买回去拆了来山寨,也得想想跟镇武侯府抢生意的下场。至于那些比镇武侯更有权势的,第一波马鞍到手肯定是要拿去挣面子逞能耐的,不会拿去给匠人拆来研究搞山寨货干豪族商人的营生。马鞍在短时间内绝对是顶级奢侈品暴利生意。他后面还可以折腾出骑马的护膝、护腕、护肘卖,等到一系列产品把金字招牌砸出来了,那就是后世奢侈品大牌效应了。
不过嘛,目前他连铺子都没一家,还处在往自家人推销的起步阶段,只能想想做做美梦,能干成什么样真很难说,万一运营不善,破产清算也只在半年、一半间。他虽然不用发工资,但是四百多号人每天吃饱饭,在这个粮食比人命贵的年代,那是真的相当庞大的一笔开销。
裴二郎比裴三郎大了十一岁,因为是次子,早早地就分出去了,裴三郎一年里见他的次数两个巴掌都能数完。不过裴二郎虽然有庄园,但在朝城置有宅子,离镇武侯家不远。
裴三郎去他二哥家没去侯府那么方便,先让小厮跑腿登门找二他哥的管家与他二哥约了时间,待回到回禀说明天上午有空,他才在第二天上午带着他的袜子、手套登门给二哥送礼。
有句话叫做不患寡而恨不均,父亲和大哥都有马鞍了,二哥没有,这要是知道了,心里得是什么滋味。
裴三郎又变不出一个马鞍来,于是先在二哥那热情地推销了袜子、手套、围巾过后,这才提到自己造出了马鞍,先把马鞍的好处一通天花乱缀地夸,讲得他二哥都不信。裴三郎说:“我现在造出三具马鞍,一副是金马鞍,已经呈给父亲准备敬献给天子,还有两副铜马鞍,给父亲和大哥看了,他们都爱不释手。大哥更是赠我十金已兹鼓励,二哥若是不信我的马鞍有这么好,待我下一具马鞍造好,给二哥送来,二哥试试便知。”
裴二郎说道:“成!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赠你十金。”十金虽然多,但弟弟这么小就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东西,甚至还有马鞍那样的好物件,如果弟弟没有说谎,那这十金就花得值。
大方!阔气!壕!裴三郎笑逐颜开地接下了他二哥的订单,说:“弟弟这就派遣仆从连夜赶回去吩咐工匠日夜赶工,务必早日送达二哥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