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有些发红,脸上却没什么血色,这幅样子,真的堪称失态。
林城走到洗手台边,告诫自己赶快从这状态里脱离出来。打开水龙头,泼了把冷水到脸上。
冰凉的液体冲上他的皮肤,林城被冻得抽了口气。潺潺的流水里,世界变得有点模糊。
王泽文是个直男,他可能还有过喜欢的女生。
林城将手也伸到水龙头下面冲洗。
冰冷刺骨的液体淌过他的手指,将他原本就冰凉的手冻得更加红肿。
这意味着他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光明正大地诉说对一个人的爱意。他完全不必知道,那种不能宣之于口的痛苦是什么。
林城试着弯曲手指,快要失去知觉的手终于反馈了一些疼痛给他。针扎般的痛楚,连进了胸腔深处。
他伸手将水关了。
他们之间没有机会的。
为免最后狼狈收场,就这样吧。
他躺到床上,摸索着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
王泽文第二天是在一阵头疼中醒来。窗帘没拉,光色极其强烈,眼皮上传来的不适感,加剧了他的起床气。
他睡觉,怎么可能,不拉窗帘呢?!
王泽文猛地坐了起来,愤怒地抹了把脸。
等他睁开惺忪的眼睛,骤然发现自己的对面坐着个人,又吓了一跳。那人跟鬼似的,一动不动陷在沙发里,摆出了思考着的姿态。
王泽文骂道:“刘峰你有病啊?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坐我房间里干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