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婉宜在交际上非常浅薄。甚至只是个被章铃带歪了的初学者。
也因此当这位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何先生主动朝她伸了手后,李婉宜的应对是慌乱且受宠若惊的。
甚至在回握何老板的手时,因为底气不足下意识的朝章铃看了一眼。等章铃冲自己笑着点头后这才急忙伸了手。
虽然这只是一个非常细微的举动,但仅凭这点便能让人知道。
——李婉宜对章铃及其信赖。
同时也证明了一点。
她的骨子里,其实还是从前那个刚刚来上海,没有半点底气的怯懦乡下小丫头。
“何老板”原本就是和章铃他们一伙的,现在见李婉宜这个反应哪里会不明白。便抬眼朝章铃看了一眼。
而章铃着颇为得意的回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向同伴炫耀自己的本事一样。
但两人的视线相触只是一瞬间而已,下一秒便各自移开。章铃更是笑着“哎呀”了一声,伸手亲昵的握住李婉宜的肩膀,娇嗔的说,“婉宜~我不是让你和我一样叫何哥嘛。没事的,我和何哥关系特别的好。”
李婉宜听了章铃的话,又扭头朝何先生看去,见他也笑吟吟的点点头后,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喊了声“何哥”。
郑淮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去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折返客厅的时候章铃已经招呼李婉宜和何老板重新坐下了。他走过来后很熟络的冲何老板叫了声“何哥”后,便坐在李婉宜身边。
细心温柔的将她的手擦干净,又亲自弯腰将她的漆皮鞋鞋面给擦拭后,这才将湿毛巾随手翻到一旁闲置的小圆桌上。开始给李婉宜倒红茶。
这样的周到体贴,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面前都难免不心动。
最重要的是郑淮还长得很好看。
“唉哟……你们两个人这也太甜了吧。我都要看得心生嫉妒了。”章铃在一旁看着,打趣李婉宜。
惹得李婉宜不由娇羞的冲她喊了声“铃姐~”,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神色更多的却是得意。
倒是郑淮听了这话扭头冲何老板解释,也算是说给章铃听,“刚才来的路上她鞋面洒了些汽水,所以我就顺手帮她擦一擦。”
“嗐,知道了知道了,就是顺手擦一擦而已~”章铃一面笑着一面冲郑淮挥了挥手。
惹得李婉宜又娇嗔的冲她唤了一声“铃姐~”,顿了顿后又朝坐在对面的何老板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小声说,“何……何哥还在呢。”
“没事。我和铃妹还有小淮都是老朋友了。不介意的。”何先生笑吟吟的说,顿了顿后又补充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淮交了个漂亮的女朋友,也一直想着应该找时间见见,但……我实在是太忙了。”
“没想到拖到现在,竟然是以谈生意的方式见面的。所以反倒是我感到不好意思才对。”
他一面说着,一面冲李婉宜微微颔首。
惹得李婉宜又有些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
章铃见差不多了,便笑着又“哎呀”了一声,看向何先生说,“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现在顺利见面了也是件好事,何哥你要觉得过意不去……找个空闲的时间请我们吃饭就行了。”
顿了顿后便将话题拉了回来,开始说起正事。
“何哥,知道你工作忙,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家婉宜遇到点儿事,需要用钱。你看……能不能找你当一件东西?等过段时间她手上宽裕了再赎回来?”
章铃说到这儿又扭头看向李婉宜,“婉宜,你把你带来的玉牌拿出来给何哥看看吧。”
李婉宜听了赶紧从挎包里拿出玉牌,一说到正事何哥也正经起来,接过玉牌时甚至特意抽了一条手帕,铺在手上隔着手绢接过玉牌。
反观李婉宜,只是很随意的将玉牌从包里拿出来。见何老板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愧疚自己的不专业,也因为他这举动打消了最后一点儿疑虑。
“怎么样何哥?”章铃看着何老板,先拍了拍李婉宜的手背,无声宽慰她不用着急后,自己替她开口问。
“是块上好的玉,非常难得的珍品。”何老板看了半响后赞叹点头,顿了顿后抬头看向李婉宜三人,笑了笑又说,“说实话我更希望婉宜小姐是死当,而不是活当。”
太好了。
这话说得李婉宜眼前一亮。
这说明这块玉牌肯定挺值钱。
想通这点后她甚至兴奋的和章铃、郑淮交换了眼神。顿了顿后又看向何老板问,“那……何哥您看能当多少钱啊?”
“这个……”何老板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将玉牌还给李婉宜后,这才又朝章铃和郑淮左右看了看开口,“既然都是朋友那我就说句实话吧。”
“像这么好的玉牌,市价大概在六、七千,但如果是死当最有人情味的当铺也顶多花一千到一千五来收。再多也不会再出价了。毕竟当铺做的,原本便是转手赚差价的生意。”
“而婉宜小姐现在还不是死当,所以让其他人来,也顶多给五百块。”
什……
何老板这话出口,让李婉宜心里很是失望。
之前章铃告诉她这玉牌值大价格,所以她便抱了挺高的期望,甚至觉得当个两三千肯定是没问题的。没想到……现在才这么点儿钱。
李婉宜脸上的失望章铃等人自然看在眼里,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又由章铃开口打圆场。
“哎呀何哥,我们都是好朋友了,婉宜又是我干妹妹。你也说了这玉牌是很好的东西,能不能……就当是帮帮忙,卖我个人情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