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 我不是你的部下，也不是你的傀儡。你可能永远都学不会尊重别人，但我依然不会为了你去杀人。如果我真的想要让谁消失, 也必然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去做的。”

尽管知道说这些没用，但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只想走上不断作死的路, 谁也拉不住, 而我所能做的, 只是向他道别。

我踮起脚尖, 亲吻了一下他的脖颈, 碰触到他的喉结。他似乎微微有些诧愕, 身体抖了一下, 并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我。

“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什么都不懂，迪奥·布兰度。”

我摇摇头，并深深注视着他说道，“好好活下来，别浪费我给你争取的时间，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做这些事情了。我在乎你……迪奥，即使你一点都不好，即使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我做所的一切。”

即使我曾经是那么的讨厌他,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他对我或许也是一样。

“……”

他的表情渐渐凝固下来, 冷得有些吓人，而另一个dio也是用同样的表情望着他, 迪亚哥则是满脸不满, 看起来嫉妒又复杂。

“我走啦, 迪奥, 这次可能是真的要离开你了。希望你还能继续保持住人性，不要忘了我。”

可能又会很久都见不到他了，在他不做人后，我们已经越走越远，几乎分道扬镳。我做好着最坏的打算，不知道还能有以后吗？

毕竟这是他自己所选择的路。

我在心中长叹一声，在他长大之后，总会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需要去面对。幸福安稳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他可以停止时间，然而时间无法永远都被停止，他最终的归宿还是成为了一个追求杀戮与血腥的战士。

慎重道别之后，我转过身，准备离去。然而下一瞬间，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我确定自己是一瞬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农场中的，迪奥将我抱在他的肩膀上，正以血族的速度开始在森林中撤离。

“喂！你怎么回事？！”

我惊讶地抱紧了他脖子，防止被他甩下去，同时出声惊呼，“你干嘛要带上我一起跑？我又没事！瓦伦泰不会对我怎样的！”

“闭嘴！”

迪奥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恶狠狠地喝止了我，“既然你不打算去杀人，那我把你留给瓦伦泰做什么？用你这女人来换取逃跑的机会，是我迪奥的耻辱。”

“可你刚刚明明为了和平行世界的自己建立合作关系，都答应把我作为筹码交换出去了呢。”我阴阳怪气地开了嘲讽。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足够默契了，珍妮。”

他抽了抽嘴角，冷笑着看了我一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为了干掉他而进行的欺骗，我当然没有真的打算把你交出去。你为这种事情向我发脾气的话，我就当你是在撒娇了。”

“谁在撒娇！注意跟你妈说话的口气！”

我揪了一下他的腰，并对此充满怀疑道，“因为刚好目标是你，可以用湮灭的形式干掉他对吗？但我觉得在必要的时候，你依然会毫不在意地牺牲掉我。”

“你想听实话吗？”

迪奥冷冷地说，“这取决于筹码的高低。”

“筹码？”

“没错，我举个例子告诉你，对于那些未成婚的贵族小姐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她们的贞操和名声，因为她们不用发愁生活，可以高高在上地活着。但在整个有伦敦四分之一的女人为了谋生而选择出卖自己，东区贫民窟的女人卖身的概率更高达四分之三以上，甚至有人卖出了自己的儿女，为了活下去，人类最终都会放弃自己的尊严和一切，底线只会一再降低，最终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牺牲的。”

“你的意思我懂了，就是在必须的时候，还是会把我牺牲的吗。”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要是能够为别人牺牲，那就不再是那个恶的彻头彻尾的男人了。但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强行往好处想的话，他至少没有选择骗我？

“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并非是‘何不食肉糜’，每个人的底线都是不一样的，我有我的傲骨，我宁可去死都不会出卖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舍弃尊严。”

“所以我讨厌你的这种虚伪的高尚。”他阴沉地看着我，“你就是从来没吃过苦头的大小姐……我一直都想磨光你的所有自尊，看看你不得不去做那些在你看来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你可要失望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意志不坚定，我也怕死，但在某些时候，我也有宁愿牺牲自己也必须要去做到的事情，你不要小看我的决心。我有件事想问你……迪奥，我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达到你亲生母亲一样的地位？你把她的连衣裙送给我，是为了把控住我，还是你真的想给我？”

其实是明知答案的问题，但我只想给自己一个痛快，不要再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幻想，就不会为这种男人难过了。

“……”

这个问题顿时让迪奥突然沉默了。

有那么难回答吗？还是说他在思考借口？

“没关系，都这种时候了，说实话吧。”我叹了口气道，“骗我没有意义，你也没必要再骗我了。”

“……你和我的母亲不一样，你们也不能相提并论。”

他迟疑片刻，冷哼一声说，“你不能取代任何人，你就是你，珍妮.怀特。”

“你……”

我诧愕地张了张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在迪奥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