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缨在后面摸摸小肚子,打了个奶嗝:“猫猫,小坏黑……”
白又收回爪牙,鼻间喷了声气,黑团乖巧伏在地上。
小姑娘小心翼翼伸出手,下手很轻,轻得像羽毛一样。她摸了两下就松开手,眸光中闪烁着兴奋:“软乎乎的呢!”
池缨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宠物,弯弯大眼睛,仿佛与有荣焉。
屋里刚开始还安安静静的,后来传出争执声,大爷一声咆哮把人往院里推:“滚出去!”
一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被他推搡出来。
男人眉眼跟他相似,却带着点戾气:“推什么推,我往家里带钱还不是光宗耀祖?现在都笑贫不笑娼,赌钱又怎么了,回头等我到城里买完房子,外面那些人指不定得多羡慕咱们呢!”
大爷瞪起眼睛:“你也就赌赢了十几万,还买了车,哪儿来的钱再买房子?”
男人昂起脖子:“当然还得赌啊,我能赌赢十几万,就能再赢二十几万,车子都有了,房子也会有的……”
话还没说完,大爷气得额头青筋跳动,直接脱下鞋就照着他打了过去:“还赌,还赌,我让你赌!赔进去的钱都不止十几万了,买辆车还以为自己赚了,蠢货!”
男人也恼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短视,工作也好,赌博也好,不都是为了钱吗,既然能弄到钱,有什么区别!”
见他爹还是照打不误,想把他当垃圾一样往外赶,男人眸光一狠,阴着脸就要把他往后推。
后面是砖头柱子,推上去不出事也得破层皮。
他正要下手时,有只小手忽然晃晃悠悠伸过来,艰难地搭在他的手腕上。
随即就是一股沉重的力道,压得他下不去手。
男人瞪眼睛一看,见是个踩着猫的小家伙。
小家伙个子不高,踮着脚还站在猫背上,见他看过来,略显吃力的小脸蛋顿时一肃,威胁他:“不准欺负爷爷。”
男人怒叱:“哪儿来的小兔崽子!”
池缨一本正经跟他争辩:“缨缨是小人崽子,不是兔子。”
男人眼睛一瞪,挥手就要把她推出去,哪料小家伙动作慢吞吞,松开手的一瞬却没让他碰到半点。
嗡嗡嗡——
小家伙背上斜放的大黑剑忽然开始震颤,发出沉闷古怪的声响,旁边的大白猫也沉下眼皮,迈着猫步缓慢靠近,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家养宠物猫,而是大型野兽。
男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池缨安抚:“猫猫,黑黑。”
肉眼可见的,一猫一剑没了动静,但小家伙一声安抚,就让他们停下来,明显更叫人害怕。
连大爷和小姑娘都被惊住,不敢上前。
池缨看向男人:“你要是再乱动,就要死了哦。”
男人眸中隐含着忌惮:“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哦,你本来就不好了,缨缨提醒你。”
“说什么梦话!”
“……”
池缨没吭声,乌溜溜的大眼睛往下,看向他腹部的位置,不知道在看什么。
男人忽然觉得那块儿开始疼。
他捂住腹部,眼睛惊恐地瞪大:“你用了什么邪术,放过我,赶紧放过我……不对,你是从哪儿来的!”
话到后面,已经成了质问。
大爷虽然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但真看到他出事,还是不忍的,迟疑开口道:“缨缨,你叔叔他以前不坏,就是去赌了次钱,才越来越没好歹,你先饶他一次……”
池缨摇摇脑袋:“不是哦爷爷,不是缨缨干的。只是他被封住了五感,刚才缨缨提醒之后,他的身体才想起自己失去器官,开始痛痛。”
失去器官?
大爷脸色惊诧:“什么五感?”
“玄学五感是心感,触感,意感,人感,情感,被封住之后冷心冷情,没心没肺,不能算是人了,也体察不到自己的痛苦。”
池缨再次把目光投向男人身上:“他的一个器官消失了,要是缨缨不提醒,还能暂时好好的,但是忽然想起来,就开始疼啦。”
男人觉得她简直在胡扯:“爸,就是凑巧罢了,你听这个鬼丫头胡扯,快送我去医院!”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滚,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声音虚的不像话:“爸,快点……”
意外来的突然,大爷不敢耽误,锁上屋门,把儿子弄上三轮车,想了想,又把孙女儿和小家伙放上去。
开出院子,风驰电掣地就往镇上赶。
池缨被风吹得头毛直跑,慢吞吞收拢了一下,又被吹开,到镇子上的时候,小马尾已经全乱了,软发塌在白嫩的额头上。
大爷带着儿子去门诊了,池缨薅薅头发,干脆把皮筋塞进兜兜里。
小姑娘有点担心,又有点害怕,见状自告奋勇转移注意力:“妹妹,我帮你绑头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