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母小心翼翼地问:“这就好了?”
池缨点点脑袋,看着她家的霉气,做完允诺的事就带着黑黑和白又一溜烟跑了,连挽留致谢的话都没听。
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宓家人的面相又出现了不同。以前只是凶煞,运道还是不错的,这么折腾了一番,已经显出大厦将颓的运势,甚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宓永杰作恶过甚,先前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即便有她帮忙,生机也去了一半,还有牢狱之灾。
世间的事各有缘法,池缨虽然年龄小,但路上每经过一个人,就能看一次面相。她见过的糟糕面相多了,只觉得这人活该。
小家伙离开之后,宓永杰缓缓睁眼,宓母欣喜若狂,宓父心情复杂,又去阳台上抽烟。
然而让他们崩溃的是,被救回来的宓永杰已经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只剩下皮包骨头一层,还要细心调养。
家里的债务还没清算干净,法院的传票又到了,因为情节严重,社会影响力太大,甚至要判十几年的刑罚。按照医院的检查情况来看,估计从牢里放出来之后,也没几天好活的了。
宓家几十年的基业彻底崩塌,儿子也没了指望,宓父宓母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而这件事情也让各个家族背后一寒,拿去当教育子孙的案例。
法院的判决书公开之后,网上的浪潮就渐渐歇了。
一大清早,池缨跟奶奶去幼儿园的时候,忽然有对叔叔阿姨迎过来。
女人的脸上带着疲惫,但双眼充满光亮,感激地把一捧可爱的小手花递给她:“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们了,缨缨宝宝,多谢你帮叔叔阿姨拿回公道,阿姨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裘奶奶本来还有点后遗症,以为这又是坏蛋,听了话才一怔:“你们是……”
男人无奈笑道:“是一对原本走投无路的父母。”
池缨被人这样热切地注视着,脸蛋红红地接过捧花,看了看叔叔阿姨的面相,小嘴儿一咧:“姐姐的伤已经好了,以后一直都很顺遂,好有钱的呢。”
女人一愣,红着眼眶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对,姐姐只是受了次伤,已经好了,谢谢缨缨的祝福。”
池缨大眼睛一弯,捧着小花跟他们再见。
裘奶奶目送着他们离开,摸摸孙女儿的脑袋,感慨道:“积德了呦。”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除了宓永杰落网这件事,最让人关注的,还是裘家小女儿竟然比玄光直系弟子还厉害,简直叫人称奇。
不过对小家伙而言,名誉这种东西完全没用。裘元良还专门发了条朋友圈,说小家伙忙着上幼儿园,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别闲着没事耽误他闺女的学业。
池缨缨对这一切丝毫不知道,她放了学在小花园里闷头写作业,因为没有奶奶盯着,作业本上的字不知不觉又变成了连体。
只是跟之前相比,好歹能控制的好了些,把整页的鬼画符缩小在了两行之内。
写到一半,小家伙有点坐不住了。她从兜兜里拿出青玉小笔,舌头舔舔,又蘸了朱砂,小手紧抓着,在石头圆桌上画起鬼画符。
没几分钟,圆桌就被鬼画符糊满。鬼画符上光芒略一闪烁,元气充盈地往这边涌来,小花小草都抬直了腰,精神奕奕。
池缨小嘴儿一咧,满意地点点脑袋。
然后在无比充盈的元气中,掰着小短腿儿,像模像样地盘坐在石凳上吐纳起来。
反正干什么都比写作业有趣。
没坐多久,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盯过来,池缨脑袋一激灵,蓦地睁开圆眸。
小花园是半开放式的,跟外面之间横着雕花白栏杆,中间都是镂空。有个惨白惨白的小纸人藏在栏杆处往里瞧,本来想着同色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小家伙一眼就看过来。
小纸人抖了一下,拔腿就跑。
池缨大眼睛瞪得溜圆,喊了一声黑黑,大黑剑立马从楼上的窗户里飞出来,落到她手里。
而后便气势汹汹地抓着剑冲了出去。
小纸人边跑边飞,回头一看,瞧见刚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竟然从围栏上跳了下来,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差点没吓个半死。
它惊惧地抖动起来,衣角刚冒了下烟,眼看着要烧起来,一团团符篆忽然疾射而来,将它拦在路中间,顺便扑灭了它身上将要烧起来的烟雾。
池缨抓着剑飞奔过来,见它在符篆堆里缩成一团,剑尖一指,奶斥道:“坏东西,为什么盯着缨缨!”
小纸人吓了个哆嗦,开始发出细小的声音,见没动静,它又跳起来,拼命拍打刚才身上冒烟的地方,可惜再也烧不起来。
小纸人急得原地打转,没转两下,池缨小眉毛一竖,就用符纸结结实实地将它捆了起来。
她把小纸人拿到手,还没来得及拷问,小花园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老天呐,这桌子到底怎么回事,缨缨!”
池缨后脖颈一凉,把小纸人塞进兜兜里,耷着脑袋回到小花园。
奶奶正在小花园里找她,池缨硬着头皮把大黑剑扔进去,又假装没看见奶奶,闷声翻上栏杆,小短腿打了个晃,稳稳落地。
然后若无其事地抱起大黑剑就往里面走。
裘奶奶见她猫着腰走在栏杆边上,一声不吭往外走,都乐了,径直朝她喊道:“乖宝!”
池缨眨眨大眼睛,硬着头皮转过脑袋,歪了一下:“奶奶?”
裘奶奶叫她过来,指着桌上的鬼画符问她:“这是谁干的好事,缨缨看见没有?”
池缨咬了下手指头,瞥见桌上的朱砂盒,大眼睛忽然一亮:“缨缨听见小花花说花园里元气不够,住得不舒服,可能是小花花画的嘞。”
裘奶奶服气了,又指指那边的栏杆:“那缨缨呢,刚才不是在写作业吗,怎么从外面翻进来的?”
池缨大眼睛忽闪忽闪,缩着脑袋说:“缨缨看见坏东西了,要去把它捉回来。”
裘奶奶好笑摇头。
小家伙一碰上写作业就满嘴跑火车,她已经习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听完小家伙没头没脑的话,两耳朵一过,就重新把她按在桌子旁,亲自盯着她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