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兴安有点摸不着头脑。
池澈唇角一勾:“就是你前阵子说特别漂亮的那个女明星,人是早几百年前的人物了,不知道用什么邪术把自己的皮剥了下来,活到现在。前阵子泡了血恢复人身,刚被我妹的宝贝收服。”
就算讲个鬼故事,跟人分享一下都能不那么害怕,更别说妖物已经被抓了起来。说出来之后,池澈忽然感觉没那么糟糕了。
他好了,窦兴安不好了。
他瞠目看向车座角落裹着的人皮画卷,头皮发麻,恨不得把刚才摸到画卷的手给砍了。
“池澈,你也太不厚道了!”
池澈正准备再幸灾乐祸一句,旁边包裹严实的坐垫里,忽然传出发闷又尖锐的女声:“池澈,放我出去,混蛋!”
池澈脸色一僵,赶紧手忙脚乱摸出他妹给的那张黄符纸拍上去。
人皮画卷凄厉地叫了一声,就没再传出声音。
池澈额头冒汗,随手抹了一把,后怕道:“赶紧回家!”
……
“所以,这玩意儿要怎么烧掉?”
人皮画卷摆在桌上,池澈远远看着,半点都不想再靠近了。
池缨正坐在沙发上塌着小腿儿,咬着吸管喝果汁,闻言奶声道:“把它烧掉就好了呀。”
说完,她慢吞吞从沙发上挪下去,把果汁杯放在桌上,伸出小手就拿起了画卷。
池澈瞳孔缩了一下,连忙靠近一步,俯身站到她旁边,目光警惕。
小家伙没半点害怕,小手一伸,直接就把画卷上的铜钱串子拿了下来。
铜钱刚拿掉,画卷就像活了一样,薄薄的皮面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里面传出凄厉的尖叫声:“放我出去,竟然设计害我,池澈,我要杀了你!”
池澈更想吐了,看着他妹肉呼呼的小手,想让她把画卷扔了:“缨缨——”
池缨瘪瘪小嘴儿,小白爪子一握,不开心地说:“丑东西乖乖的,不然缨缨会马上把你烧掉哦。”
红叶呸了一声:“戴了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宝贝就以为能降服老娘了吗?还烧掉我,做梦,你拿什么烧!”
池缨攥着胡乱弹腾的画卷,乖乖软软地说:“三昧真火呀。”
红叶忽然安静了。
她整张人皮都安静了,随即开始不自觉地颤栗。
池缨说完,接着蹙起小眉心,奶呼呼地开口:“……小铜钱不是哪儿弄来的宝贝,是缨缨的玩具,它跟着缨缨一起长大,就变得超级厉害啦。”
人皮画卷里传出红叶惊恐又不信的声音:“你开什么玩笑!”
白又在旁边盘着,忽然开口:“你还没有发现吗,小家伙身上的功德金光强大无比,想温养件法器出来,再容易不过了。”
池缨听了,得意地弯弯大眼睛:“是的嘞。”
红叶这才正视起小家伙身上强大的力量,她感受着那股灼人的烫意,不可置信道:“我活了五百多年,见过最厉害的高僧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功德,怎么可能……”
白又嗤笑了一声,默默腹诽。
高僧怎么了,他曾见过一个六世善人,身上都没这么浓烈的功德金光。而在传说里,修够十世不破戒,人就可以成仙了。
但话说回来,也只有圣人能修满十世吧,这本来就是个悖论。
至少他见过的那个六世善人,活到第七世时,仅仅因为懵懂无知拿弹弓杀了只鸟,前几世的积累就因此前功尽弃。
白又看向小家伙。
说起来,那些善人本就是凡人,不知道自己身负功德,倒也不可惜。
小家伙就奇怪了,她那些本事生来就会,根本不像普通凡人。但那一手画符看相的本事出神入化,怎么看也还是凡人,顶多算个修炼者。
池缨一直能看见丑东西的原型,虽然被夸了高兴,但是不想听见她说话。
见她啰嗦个没完,池缨白嫩嫩的小脸蛋一拉垮,小嘴儿嘀咕着掐起指诀:“丑东西害了这么多人,到下面也是要进十八层地狱的,缨缨不要超度你了,脏兮兮,直接烧掉……”
虽然叫起来招人嫌,但不叫也得立马被烧掉。
红叶脱不开身,惊恐之下杀猪一样嘶叫起来,叫得池澈和方锐几个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阵呼啸声传来,卧室里忽然飞出个黑乎乎的东西,铿然一声穿透客厅中间的实木桌几,顺便从人皮画卷上穿了下去。
人皮画卷被斩成两截,叫声消失的同时,裂成两半的碎裂边缘,皮面像黑烬一样渐渐消弭,最终整个消失不见。
人皮画卷就这么没了。
黑色的剑竖在坚硬的实木桌上,安安静静的,倏忽又响起细微的裂纹声。
客厅里的几个麻瓜都呆了,像按了暂停键。
池缨掐着指诀的小手松开,上前把黑剑抱出来,嘀咕道:“丑东西脏兮兮,小黑黑以后不要吃啦。”
池澈看了眼桌上的大窟窿,感觉这剑挺锋利的,看他妹直接上手抱,皱着眉过去:“这是从华中古墓带出来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