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太小了,江应鹤没有用上修为,就没能听得太清楚,低头问道:“什么?”
“李师兄跟秦师兄去切磋剑法了。”长夜乖乖地道,“我修炼了一会儿,想到师尊只跟师兄睡觉,都不喜欢夜儿了,就修行不下去,来找师尊了。”
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一派坦然,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个岁数天天缠着江应鹤有什么不对。
偏偏在江应鹤的印象里,他是从妖兽的冰封中救出来的,涉世未深,天真纯粹,又无依无靠,稍微依赖一下师长,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怎么会不喜欢你。”江应鹤先是安慰了一句,随后疑虑道,“不过怎么感觉把你养成了个女孩子?还是我太惯着你了,养得娇里娇气的。”
正当他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时,门外忽地响起年轻而陌生的声音。
“弟子陆城,携掌门之命前来拜见仙君。”
江应鹤听到是掌门师兄派过来的人,知道是有事相商:“进来。”
一个青色弟子服的男青年进入玄门之间,将一个黑色的通讯令放在玉案之上,行礼道:“掌门说百余年前,仙君跟颜真人曾去一地平荡鬼气,与此事有关。”
江应鹤轻轻颔首,看着传讯弟子退出玄门,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小徒弟紧皱的眉峰。
直到那个弟子离开白鹤玉宇后,长夜才伸手虚虚地按了按面具,那种可怕的领地意识才慢慢地消散而去。他忍不住又贴紧了江应鹤一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神经敏感了。
只是防备那两个居心叵测的邪修而已,怎么演变到连蓬莱自己的弟子靠近江应鹤身边,他都觉得冒犯了自己的领
域?长夜移过视线,看着师尊轮廓优美的侧脸,有一瞬间几乎没能弄清楚自己的情绪。
他忽地想起在合欢宗杀的那两个人,想到那两个人口中肮脏□□的话语。一旦对“其他人玷污师尊”这种画面有一丁点的联想,长夜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像是有一团嗜杀的火在烧。
他又靠近了一些,被江应鹤身上淡而微冷的香气抚平心绪。
——怎么回事?难道冰封了这么久后,还会对道门修士的身躯感兴趣?
长夜撑起下颔,在混乱的脑海中拔出一根线,理了半天才理出来一段……他对江应鹤的道体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但他对……
长夜顶着这张艳杀天下的脸,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不可描述了,没有注意到他师尊查看了通讯令,等这个不可描述慢慢升级的时候,才听到江应鹤清越低柔的话语。
“云州才刚刚休养生息、地气缓和过来,又遭逢鬼修游城,百鬼夜行。鬼修既然齐聚,我们也应该有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