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夜堂的暗号。”阮不奇蹲在地上说。暗号位于低处,若不是阮不奇有心观察,贺兰砜是完全不会察觉的。暗号是一朵五瓣莲花,花瓣柔软,全朝着一个方向:海门镇。
两人一路从杨河奔赴赤燕,日夜赶路不敢松懈。还未进入赤燕,阮不奇就在边境处发现了岳莲楼留下的暗号。两人追寻着暗号而来,中途还因为是直接去找靳岄还是先去寻岳莲楼与章漠而起了争执。
最后是贺兰砜让步。阮不奇所说确实有理:如果不能借助岳莲楼力量,两人在赤燕必定举步维艰。
于是跋山涉水,历尽艰难,阮不奇笑称他们是来赤燕取经的。赤燕山岭众多,潮湿闷热,林中溪中毒虫毒蛇数不胜数,两人赶路时把自己蒙得密不透风,愈发难熬。此时站在姑姥山上,面向海面,才敢松一口气。
“这便是海么?”贺兰砜问。
浪涛声绵绵不断,令从未见过海的贺兰砜诧异。
阮不奇循着山道往前走:“等白天再看吧,这么黑,你以为自己真长了狼眼睛么?”
因夜深,镇上百姓早已入睡。阮不奇和贺兰砜很快把镇子走完,面面相觑。镇上没看到岳莲楼的记号。
“白天再看吧,这么黑,你还没有狼眼睛。”贺兰砜对阮不奇说。
阮不奇不服气:“不对的,既然暗号指向这个破地方,岳莲楼不可能不继续留记号,除非他还没进来就死了。”
两人在弥漫腥气的路面又走了几个来回。都是泥地,浸透了鱼汁海水,隐隐散出古怪臭气。阮不奇在别人铺子门口偷了盏灯笼提在手中,照着屋角。贺兰砜忽然发现这镇上的房子十分奇特:它们紧紧挨着,几乎黏连成一片,房子先用铁架搭好外廓,然后才填入砖瓦之类的东西,造成房子模样。
“这儿风大。”阮不奇说,“每年都被刮走一层,若不是铁架的房子,根本固定不下来。这铁架子一直往地里延伸,根本拔不出来。”
她终于在一处墙角发现了被涂抹去的记号,只剩半片花瓣仍在。暗骂一声后,阮不奇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声音,连忙灭了灯笼火光,拉贺兰砜蹲在暗处。
未几,房门吱呀打开,一壮实高大青年边穿外袍边走出来。他草草系好腰带,把手中拎着的两把长刀负在背上,直接往前走。门里追出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搂着他亲热。
房中透出微弱灯光,阮不奇看着青年背上两把长刀,眼睛发亮。
“郑舞,你啥时候带我去你船上看看呀?”女人挂在青年身上,声音软得要滴出水,“我还没坐过大船哩。”
郑舞揉她身上软肉:“女人不得上船。”
女人不悦:“骗人!你跟我说过,你的老大就是个女水盗。”
郑舞:“你跟她能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