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我没这个意思。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贺兰砜戳他脑袋:“是你想太多了。”
靳岄看看贺兰砜,又看看岑煅,忽然反应过来,脸上登时有些发烧。
他是带着许多成见来见岑煅的。可岑煅这人坦荡直接,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半分花巧,直截了当,不存曲折心思。是靳岄自己想得太多,偏要把岑煅的每句话都解读为另有深意。
岑煅喝了一口茶,叹道:“我觉得这茶很好啊。”
月上中天时,靳岄才与岑煅道别。他今夜才知为何贺兰砜和岑煅如此投缘:两个人的性格实在太相似了。常常聊着聊着放声大笑,有了争执也毫不在意,三言两语便揭了过去。他甚至能明白父亲与岑煅交好的原因:父亲也是这样坦率直接的人,他当然会欣赏这种复杂世情里仍旧怀有一腔热血的儿郎。
贺兰砜把靳岄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抬头看见陈霜对岑煅与宁元成鞠躬。那三人一言不发,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外人不知晓的语句。岑煅不接受陈霜的礼,他托着陈霜手肘令他站起,摆了摆手。
回程路上,靳岄问陈霜方才为何行礼。
“感激五皇子把贺兰砜带到梁京来。”陈霜笑道,“多亏有他,否则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高高兴兴笑一回。”
靳岄:“我平时和你下棋聊天,也会笑啊。”
“那怎么一样呢?”陈霜说,“人真的快活和勉强自己快活,完全不同。”
见靳岄点头微笑,陈霜想了想,又问:“你为何不把问天宗宗主画像之事告诉五皇子?”
“再等等。”靳岄回答,“这是我手中至关重要的信息。我只有确定岑煅完全值得信任,我才会说出来。”
“我认为五皇子比岑融更值得信任。”陈霜低声道,“趁此机会,你大可以向五皇子表示诚意,若是五皇子来保护你,你便能脱离岑融。”
靳岄摇头。
“带我回到梁京的毕竟是他。”他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我不能忘恩负义。”
***
岑融府中书房忽然传来器皿碎裂之声。
游君山略微低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