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莲楼:“这有什么伤他的。你与他交好,与他做朋友,你会得到帮助,他心里也高兴。分别时坦荡挥手,只要他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怎么算伤他?”
靳岄心里仍旧不痛快。他此时想起,贺兰砜和他辞别时曾塞给他一把小刀,他放进了怀中。但此时衣内空空,小刀不翼而飞。
他一下站起:“你看到我身上的小刀了么?”
岳莲楼摇头。靳岄有些慌了:他不能丢掉贺兰砜给他的小刀。那是贺兰砜的东西,等再见到贺兰砜的时候,他得还给他。
靳岄扑进了峡谷之中。积雪深重,他已经辨认不出方才摔下来是那个方位,只能胡乱在雪中翻找。
“丢了什么?”岳莲楼走进雪地里,笑道,“我帮你。”
此时风雪正盛,但满天雪花没有一片能落在他身上,它们总在距离他身体寸许位置便消融成蒙蒙雾气。一时间,岳莲楼仿佛被轻雾笼罩,仿似一位雪尘中的飘然仙人。
靳岄震惊地看着他的双足。
岳莲楼是赤足踏入雪地的。但凡是他双足踩踏过的地方,积雪融化,露出了底下枯黄色的衰草。
“……化春六变。”靳岄低声道,“你是明夜堂的人。”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了么?”岳莲楼在他身前蹲下,笑着问。
靳岄心里原本对他还有七八分戒备与怀疑,霎时间荡然无存。明夜堂与靳明照渊源极深,他现在完全明白母亲为何要赶在离开梁京之前面见岳莲楼——他是明夜堂的人,而明夜堂是天地间最不可能伤害靳家骨血的江湖帮派。
岳莲楼观察他神色,微微张开双臂,等待着预想中的惊喜与拥抱,但靳岄一把推开他,拨开他脚边积雪,捡起一把小刀。
小刀不过七八寸长度,用粗糙熊皮刀鞘包裹,平平无奇;刀柄上倒是镶嵌着几颗金珠,岳莲楼粗粗一看,认不出来历。
靳岄珍而重之将它收在怀里,紧紧攥着不松手。
***
“靳岄究竟是你的奴隶,还是朋友?”浑答儿忽然回头问了贺兰砜一个问题,“你对女将军和车队这么感兴趣,难道还要帮他找么?”
贺兰砜不想应他,举步轻跳,跃上一块石头。他们已经落后了。不远处,猎熊队已经找到了黑熊冬眠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