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兰砜一把将半昏迷的靳岄搀起,察觉靳岄已经走不了,他干脆蹲下,直接将靳岄背起。两人重量叠加,他双足顿时深深陷入雪中。
“怎么对大瑀质子这么好?”贺兰金英笑问。
他竖起耳朵才听清贺兰砜的话:“他借我狐裘,还给卓卓梨干。”
贺兰金英放声长笑。贺兰砜不再管他,独自背着靳岄,深一脚浅一脚往营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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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岄睡了醒,醒了睡。一场高烧之后,他虚弱不堪,脸上瘦得几乎脱了形。
箭拔走了,浑答儿又被虎将军呵斥一顿,还到贺兰砜帐中照看靳岄。
浑答儿平日凶狠,但也没真的杀过人,常掀开靳岄被子看他还有没有气,换来的自然是贺兰砜的一顿好打。靳岄有时候被他们吵醒,只觉得烦,趴在被里不吭声。
“我不晓得你生了热病,我以为你躲得开。”浑答儿常常趁贺兰砜不在的时候跟他说话,“要不你也给我一箭?”
贺兰砜大步走进来:“我代替他给你。”
浑答儿立刻改话头:“我家干净,还没有羊粪味儿,你不如去我家住?”
但被贺兰砜瞪几眼后,浑答儿便闭了嘴。
自从得知贺兰金英当上百夫长还见过北戎天君,浑答儿等人不敢再欺辱贺兰砜。贺兰砜对他们的改变毫无感觉,赶走浑答儿之后总提醒靳岄不要与浑答儿太过亲近。
“你以后别跑了。”靳岄生病时一声不吭,贺兰砜先受不了这种沉默,自己找话跟靳岄聊,“驰望原太大,大瑀人受不了寒,你没有马,走不远。”
靳岄闭着眼睛,贺兰砜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凑过去探他鼻息。靳岄睫毛颤动,懒懒瞥了贺兰砜一眼,半颗滚圆的黑眼珠压在眼皮下,目光很冷淡。
贺兰砜缩回了手。他听见靳岄嘶哑地应:“多谢提醒。”
靳岄病愈后,贺兰砜一家终于搬进了新的毡帐,兄妹三人不必再挤在一个帐子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