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也是汉人。”贺兰金英随口应。
“这怎么行?”
“为何不行?”贺兰金英笑了,“驰望原上有哪位天神规定,一个人仅能归属一片土地?百年之前这儿没有北戎,百年之后天底下也没了大瑀。现在你我身在驰望原,你甚至可以说你是驰望原的人。”
贺兰砜心头忽地一松:“驰望原的人?”
“对!”贺兰金英夹紧马腹,马儿在雪原上奔跑起来,他揽着身前的弟弟,“我们有马,有一双腿,我们可以去天底下任何一处地方,想成为哪儿的人,就往哪儿去!”
贺兰砜被他感染,在马上大声呼啸,满心畅快。贺兰金英策马绕着小松林奔了几圈才松开缰绳,任由马儿慢慢走回烨台。
“你真想跟质子交朋友,送奴隶送兔子都不行。”贺兰金英忽然说,“何不跟他学汉文?”
贺兰砜看向贺兰金英被阳光照亮的半张英俊脸庞:“我会说汉话。”
“但你不会写。”贺兰金英揉揉他头发,贺兰砜发色比他深,只有在强烈日光中才泛出几分浓金光泽,“你连他名字也不懂写。”
贺兰砜低头了。
“学写汉文,学些汉人的习俗……”贺兰金英状似无意,轻轻一提,“问问他大瑀的事情,靳家是什么样子,梁京街道什么模样,皇宫在何处……干脆让他给你画个梁京地图,画着画着,就聊起来了。”
***
贺兰金英当然并没有揍靳岄。贺兰砜一阵风似的冲进奴隶帐子,看到靳岄正给那少女擦脸。他只看一眼,愣了片刻,转头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靳岄:“……?”
来去太快,靳岄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道歉的话。
他已仔细擦净少女的手脚脸庞,总觉得她与靳府隔壁方尚书的小女儿有几分神似。
“……他们没欺负你吧?”靳岄问。
少女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靳岄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