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镝_5(1 / 2)

狼镝 凉蝉 678 字 9个月前

只要西席与侍卫一疏忽,几个皇子便带着一帮小孩翻墙跑到清苏里,一路吃喝玩闹过去,猫憎狗嫌。

当然,出了事儿,受罚的往往都是靳岄。

靳岄却一点儿不恼那西席先生。老头儿虽凶,但十分疼他,戒尺打了手心,隔日总会给他带些吃食安慰:或是梅花包子广寒糕,或是李子旋樱桃煎,又或是炒银杏炒栗子,热腾腾裹在手巾中,珍而重之地在靳岄面前打开。

靳岄鼻中发酸,打了个喷嚏。

白霓敲敲窗:“公子冷么?”

“不冷。”靳岄缩进软被与大氅中,“我再睡一阵,你不必担心。”

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马车摇晃着,他又回到了清苏里。回门的姐姐带了许多糕点,姐夫偷拎一壶掺了酒浆的梅汁,隔壁方尚书的双胞姐弟在墙头喊他出门玩儿,管家捡的狗儿在花下睡觉,母亲则挎着小竹篮在院中打果子,父亲……靳岄没梦见靳明照。

他跑出家门,却见四野茫茫。远之又远的地方立着个高大人影,身负铁甲手持长剑,正大声喊他。

“岄儿——”

“爹!”靳岄朝他飞奔,却被雪地绊倒,“爹爹!你来接我么!”

那人却不答,只是一声声喊他,又痛又不舍。靳岄没法从雪地里站起,放声大哭。

这回再醒,他流了满脸的泪。车队停了,靳岄听见外头有融融人声,火光徜徉。他胡乱擦了把脸,振作精神。

车外,近百毡帐列布平原,灯火通明。

***

大瑀质子的车队抵达烨台营寨时,贺兰砜正在奋力擦洗狐裘。

他回家穿好衣裳,发觉狐裘内侧沾了自己的血,认真擦洗大半日,淡红色的血迹仍死死黏在狐裘浅灰色内衬上,难以洗去。

外头人声吸引了贺兰砜,他刚一出帐,立刻瞧见虎将军冲自己招手。。

虎将军正和白霓商讨住帐安排事宜,招来贺兰砜道:“你懂的汉话多,陪着聊聊天。”说着把他推进一旁的小帐。

帐子中只有靳岄一人。目色流连中,他看见贺兰砜墨黑色眼珠里闪出几分幽昧的透绿,仿似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