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姬子痴稍微乖了一点。
但他越是乖,司笑越是不安。
皇帝害死萱妃,杀死洛氏一族,所以姬子痴的仇人是皇帝,他会杀死皇帝报仇。
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司笑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姬子痴却总是黏着司笑,打断她的思绪。
“师姐,这是操纵傀儡的金线。”姬子痴像献宝的孩童,水润的桃花眸轻眨,瘦白指尖微动,扯出金色的丝线丝丝缕缕缠在他的指骨。
司笑不知道姬子痴说这个是作甚,她茫然地被姬子痴拽到怀里。
少年从背后圈抱住她,握住司笑的手,司笑惊讶地睁大眼眸,见那金线竟然也缠在她的手上。
他的手瘦白修长,漫不经心握紧司笑的指骨。
“有趣么?”姬子痴笑了笑,司笑疑惑,心想什么有趣?
接着,她见前面有几个宫人,在姬子痴把玩着手中金丝时,那些宫人傀儡像被操纵的木偶,肢体不自然地晃动,竟拿了不同的凶.器在互相厮杀!
血肉噗嗤的声音响起,司笑的脸色越来越白,姬子痴却仍然挂着笑,慢条斯理带着司笑的指尖操纵金线。
欣赏弱小之人的互相厮杀。
一点也不有趣。
司笑挣不开姬子痴的手,只能麻木地看着他。
她看到少年笑的昳丽,眸色一片残忍。
司笑声音哑了哑,说:“你讨厌宫人吗?”
也许,姬子痴是因为四皇子时期的不公待遇,所以才会对皇宫中的凡人如此残忍。
司笑试图寻找解释姬子痴如此残忍行径的缘由。
姬子痴歪头,似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少年把下颚枕在司笑的发上,嗓音软软的:“师姐觉得无趣么?”
话音刚落,还不待司笑回答,姬子痴立刻收回手中所有的金线,只听骨头咔嚓声响起,那些宫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拜伏。
同声道:“拜见灼妃娘娘。”
无比诡异。
司笑抬眸,与姬子痴相视,他弯了弯唇角,笑的无辜。
司笑在心中为他寻找的借口全部瓦解,她眸色晃动,抿了抿唇,指尖轻轻拂过少年指骨。
女郎动作轻柔,声音却冷冷的:“姬子痴,我讨厌这些东西,不要用这样的方法讨我欢心。”
“......”
傍晚,如姬子痴所说,皇帝果然派人前来召灼妃。
“请娘娘更衣。”内侍低头弯腰,呈上衣服。
这是白色与浅蓝交织的罗裙,丝线昳美,衣料轻薄,仙气飘飘。
令天师也在,灵蛇用令天师的身体说:“这衣服丑死了。”
司笑已经知道令天师是被灵蛇操纵的躯壳,闻言,她有些新奇地看了一眼令天师。
在司笑眼里,灵蛇不过是一个宠物畜生,现在居然在她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她感到了几分不习惯。
司笑用正常人的审美去看,皇帝让内侍送过来的衣服并不丑。
只是很明显看出皇帝的动机不纯。
这套罗裙就像祭品要穿的衣服。
“主人,那个老皇帝肯定是想故技重施,抽走你的灵力,跟害死萱妃的方法一模一样。”灵蛇愤愤不平。
说完,想起萱妃的儿子姬子痴也在屋内,令天师身体僵硬,悄悄觑姬子痴。
少年眸色幽幽,咬着唇瓣,不知在出神想什么,竟没有注意到灵蛇和司笑谈论的内容。
这边,司笑听了灵蛇的话后,若有所思,司笑说:“皇帝是如何抽走萱妃灵力的?”
皇帝会用萱妃留下的遗物法器,是因为楚天师。
但萱妃死的时候,楚天师还没有进宫。
那么,当初皇帝到底是如何抽走萱妃的灵力的?
姬玄作为人间帝王,是不能进入修仙界的,若皇帝追求修仙之术,那天道会制造阻拦,所以总不可能是皇帝无师自通学会的,姬玄瞧着也不像是有仙骨的人。
“有一个法器,名收灵瓶。”令天师不假思索。
司笑却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收灵瓶是什么,只是收灵瓶只能储存很少的灵力,皇帝不可能用区区收灵瓶就取走了萱妃的全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