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禾急得后脑勺都冒汗了,她想阻止,却找不到阻止的借口。甚至她不敢, 她惶恐的目光看向周围,仿佛能看到那一双眼睛。锋仔, 他真的就在这附近吗?
他是不是恨上她了, 想要报复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便浑身发冷, 手脚无力。
村长才刚信誓旦旦说那话, 结果却被当场打脸。他叹了口气, 说道:“大家一起过去, 也做个见证吧。”
就算这里头真有什么阴私, 他从头到尾都没沾染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根本不担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后山。
当他们看到那炸裂的墓碑时,忍不住咂舌。
捣鼓出这一切的无疑是吴缘,她使了隐身诀藏在附近。石碑也算是土,她虽然不是主修土系,但拥有土灵根的她,弄碎墓碑只是小case。
村长沉声道:“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情况。在开之前,先上香祭拜,和锋仔说说。”
“不可以!”杨秀禾声音拔高,“你们不怕锋仔死后不安宁吗?”
沈乐新见她拿小叔叔死后说事,被恶心坏了,怒道:“我小叔叔的冤屈没法洗刷,才会真正不安宁。你一直阻止做什么?你这是心虚了吧。”
其他村民也忍不住看向杨秀禾,心中泛起了嘀咕。
对啊,锋仔都亲自显灵了,明摆着就是要大家为他做主。结果杨秀禾现在这是这表现?难不成真和她有关系?不对,锋仔不是死于滑坡吗?杨秀禾再能耐也做不到这点吧。
村长直接说道:“把棺材开了,不用管她。她要是再继续嚷嚷,就堵上她的嘴。”
杨秀禾想扑上去阻止,但几个保镖直接拉住她。她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动,心底越来越害怕。
众目睽睽之下,棺材终于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样子——里头没有白骨,只有一堆石头。
大家的脸直接黑了。感情他们先前是给石头办葬礼吗?能偷天换日的除了杨秀禾也没其他人了。她做的这事怎么就那么恶心呢。
村长直接扭头问杨秀禾,“锋仔的尸体呢?”
他之前心中还纳闷呢,锋仔就算在地下有事,怎么托梦要托到亲生父亲那边,却没有给自己养母一块托梦,敢情缘由就在这里。
杨秀禾身子抖如漏筛,但想到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死咬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是谁这样害他的。他也是我儿子,我害他做什么?”
吴缘看在眼中,表情不自觉变得冷漠,她手不自觉丢出天雷符。
杨秀禾才刚说完,晴空万里忽然想起了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馈,让他们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抬头看向天空。只见蔚蓝的天空闪耀着一条条银蛇,旋即劈下一道闪电。
闪电照亮了杨秀禾,她的脸惨白一片。那闪电距离她很近,近得仿佛想劈在她身上。那一刻,杨秀禾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劈到了,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吴缘倒是想劈她,但架不住她身边有负责拦着她的保镖,总不能伤害无辜。
她撇了撇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村民们也议论纷纷。
“绝对是秀禾搞的鬼,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锋仔还不够孝顺她吗?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听我上学的孙女说,这叫做老年痴呆。”
闪电继续劈下来,这回没劈落在杨秀禾附近,而是劈在远远的地方。
村长看了看那方向,说道:“我们过去那边瞧瞧。”
杨秀禾腿软的连走路都没法,几个力气大的妇人把她拉扯了起来,推推搡搡的让她跟着一块走。
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一路上那边的闪电没停过,每隔几分钟就来上那么一下,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明路一般。虽然这事透着蹊跷,感觉挺危险的。但村民们自认为自己没做过对不起锋仔的事情,还是一个个跑来一探究竟。
十分奢侈地使用天雷符来引路的吴缘深藏功与名。她觉得这些符咒到时候得找沈家报销一下。不对,沈小胖好歹喊她姑祖奶,看在这点份上,就免了这次。
等他们终于来到现场时,便看到被桃树包围的小坟包。那些桃树是吴缘操控回来的,为了保持原样。不过她有个沈海铭护身符,好让他不受锥心之痛。
沈老爷子眼含热泪,“我做梦梦到这里了,阿铭就埋在这里。”
几个保镖直接拿着铲子,开始挖了起来,等棺材开了以后,大家的反应都和沈小胖差不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吴缘在十分钟之前,便解开隐身术,装作跟在他们后面才刚到来的样子。
沈老爷子的眼泪当场掉了下来,虽然他早就听孙子说了小儿子的事情,但还是比不上亲眼目睹来的悲痛。
吴缘上前一步,直接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杨秀禾脸直接歪到另一边。
“你可真是好母亲,生怕他没法魂飞魄散,还特地种了桃树,用黑狗血钉子困住他。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狠毒的养母。”
魂飞魄散,这词实在太严重了,比谋财害命还要可怕。村民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呜咽哭泣的杨秀禾,仿佛头一次认识到她一样。亏他们以前都以为她善良慈爱,之前见他因为锋仔的死亡还生了重病,大家还很同情她,没少帮他们母子一把。
杨秀禾哭着说:“没有的,我没有想让他魂飞魄散,我只是怕他离开这里,所以才用这种方法留下他,等再过两年我就会放他去投胎的。”
沈乐新虽然不打女人和老人,但面对杨秀禾这样的人也忍不住手痒。他强行压下揍人的冲动,怒道:“等两年,等你个头,两年后我小叔叔魂都没了,你安的是什么心!”
杨秀禾只是一径哭泣不语。
吴缘捏了一道灵气到沈海铭魂魄中,徐晏亭也送了死气过去。原本虚弱的沈海铭魂魄顿时凝实了许多。
在场的其他人顿时觉得温度开始下降,即使他们都穿着大棉袄,但还是觉得冷到骨子里,让他们忍不住打着哆嗦。
守墓人忽的手指着显出身形的沈海铭,嘴巴因为震惊而张得大大的,“锋仔!是你吗?”
大家望了过去,看到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道熟悉的高大影子,那不正是锋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