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而抱着他喃喃自语;时而亲他摸他;时而又开始说些胡话;时而会唱歌和傻笑,有时候还会突然害怕,拿被子蒙住她和他,说这样就可以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了。
还兴奋地要扒他的衣裳,青烨几次不许她扒,她都置若罔闻,他僵硬地坐着,想要反抗,双眸紧紧盯着她的手。
她抓着他的领口,还要继续往下拉,却因为绳索绑的太紧,实在是不好脱,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他悬起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她不得逞,又去扒他裤子,他惊怒交加,压低嗓音道:“白秋!”
她闻声抬头,一瘪小嘴,“哇,你居然连名带姓地叫我!”
“你凶我!”
眼看她的玻璃心又受不住了,又要开始掉眼泪,青烨一僵,又开始笨拙地安慰道:“小白,不要……”
他嗓音微哑,忍着体内一股流窜的火意,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这些明日再做,今日很晚了,我也很累……”
明日,这丫头清醒了,就不敢了。
现在不能和醉鬼计较,他故意无辜地望着她,睫毛颤动。
不可一世的衡暝君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主动装可怜的一天。
她想了想,“好吧。”她说,然后故作慷慨地拍了拍他的脸,“我明日再来宠幸你!”
青烨扯了扯唇角。
她又从他身上爬下来,然后兴奋地跟他说,自己要上茅厕,结果跑出房间时摔了一跤,回来时又撒娇,拉着他说自己摔的好疼。
他问她:“哪里摔疼了?”
她撅着小嘴道:“心疼。”
青烨:“……”
和这醉鬼说话,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她又好像真的心疼似的,开始对着他抽抽搭搭地哭。
就像变了一个人。
这是青烨第二次见到她这么奇怪的一面。
第一次,那是千年以前了,她刚被他从江怀瑜那里救回来,情绪崩溃过一次,口口声声嚷着要“做坏人”,要“杀人”,结果还没做一天她口中的坏人,就开始哭了。
她拉着他的衣袖,哭着问他:“青烨,是不是只有做坏人,才不会被别人利用?”
他说:“不是的,被利用的人是无辜的,无好坏之分,只有利用你的人,才是应该被惩罚的坏人。”
她摇头,反问道:“那我为什么总被利用呢?”她又说:“是不是因为我是魔修,所以我应该被惩罚?”
他摇头,那时候很想抱一抱她,但又不敢伸出手来,因为他刚刚替江怀瑜顶替罪名,让她误以为是他对她下药的,是他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想对她好,让她开心,但是想不出什么又光明磊落、又可以报复坏人的好办法来。
他那时候,对于那种困境无计可施。
直到他成魔后,完完全全变得嗜杀冷血,彻底不再信奉那些与世无争的念头,才彻底明白这种困境最干脆利落的解法就是——
以杀止杀。
看谁不顺眼,被谁冒犯,有谁拦路,都可以杀了。
唯独对她,还是无计可施。
白秋闹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坐在他身边,头靠着他肩,昏昏沉沉地入睡了。青烨安静地坐着闭目养神,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顺着他的肩头滑落,枕着他的双腿睡得香甜。
“衡暝君,属下有事禀报……”
外面有魔的声音响起,是那些魔最近按着他的吩咐行事,实在是找不到他,才循着气息找到了人间来,刚进入这间屋子,那魔看到衡暝君这副模样,呆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一寸寸化为了灰飞。
青烨安静地靠在床头,至始至终连手都没抬一下,便能直接杀了对方。
从绳索中挣脱轻而易举,但他还是安静地等着她醒来。
白秋喝了酒,又闹了一夜,这一觉就睡到了太阳落山。
她醒来时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有种宿醉后的头晕恶心,她揉了揉眼睛,随便伸手一抓,就摸到了光滑的衣料。
身边有人。
她动作顿住,目光顺着自己抓着的那一缕玄色袍角,缓缓上挪,从衣襟上的淡金纹路,到麻绳缠绕的腰间,再到手臂,最后落入青烨平静的黑眸中。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因为被她捆了快一天一夜,着实有些累得很,衣衫不整,活像是被蹂.躏过了一样。
白秋:“!!!”
她震惊地望着他,脑海中属于前夜的记忆倏然闪现,她几乎是一个激灵,整个人就坐了起来。
这是谁干的?
这是她的干的啊!!!
白秋震惊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角,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表情越来越尴尬,最终红着耳根低下了头。
青烨此刻才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