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是这样,拥有绝佳的悟性,一点即通。
像这篇诗歌,当年他学了一遍就记住了,堂兄陆时文可是足足背了七八遍!
回忆到此,陆时己便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自己。
他等着幼年的陆时己吐字清晰地背诵出诗歌,等着父亲微笑着朝他点头,等着周围仆佣下人一脸惊讶,连声恭维自己是个天降的文曲星。
可是,他等了又等,却只看到自己抓耳挠腮,磕磕绊绊,念了一小半就念不下去了,脸色通红地坐在案前。
他看到父亲皱着眉,一脸的不满意。
他看到下人们掩嘴偷笑,窃窃私语。
听到他们说着什么“资质愚钝,不如阿佑少爷聪慧”之类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听到旁人的耳语,但“阿佑”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声惊雷,炸得他眼前发黑,一阵阵气闷。
“阿佐,亏你还是做人兄长的,怎能如此不用心?”
父亲皱眉责备他。
“阿佑昨天只念了一次就背记下来,你为何不能?莫以为是我的嫡长子便可高枕无忧,你若是资质平平,风头迟早会被阿佑盖过去,到时候跌落谷底的滋味,你会比旁人难受万倍。”
这番话,陆时己再熟悉不过,是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教导。
可在他记忆中,父亲却从没提过什么“阿佑”,也不曾说过“嫡长子”这个词。
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没有兄弟,哪来的“长”?
陆时己急了。
他想冲到父亲面前为自己辩驳,却发现身体一动不能动,只可眼睁睁看扎幼年的自己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越发地慌乱不成模样,连话都说不流畅了。
“蠢物!”
最后,他看到父亲一甩袍袖,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