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贾瑚忽然脆声道:“瑚儿跟奶娘学的呀!奶娘训斥小丫鬟就是这个姿势,可凶可凶了。”
刘奶娘笑脸霎时一僵,表情咔嚓一声裂开。“……”
贾瑚天真地笑着,仰着小脑袋瞅张氏,问道:“怎么了?瑚儿学得不好吗?”
张氏脑海中飞过一排嘎嘎叫的乌鸦,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眼。“……挺好的。”
刘奶娘尬笑,尬笑,还是在尬笑。
小公子怎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跟着学,看来她日后要多多注意一些自己的行举。对了,也要叫周围的丫鬟小厮自我约束,不可在小公子面前胡乱来。
“不晓得老爷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张氏提议道:“瑚儿,咱们去见一见你父亲,之后再用膳休息可好?”
“嗯,好。”适才看了史氏和王氏的热闹,贾瑚的困意溜走的差不多了,现下精神头特别的好,想也不想就点下了头。
应答落下,他回头冲张氏撒娇道:“阿娘,瑚儿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顷刻间,张氏脸庞的线条更加柔和了,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向贾瑚伸出了莹白的手掌。“给。”
贾瑚喜滋滋的笑,小手抓住张氏的两根手指,牵着人往贾赦离开的方向行去。
卧房里,贾赦捂着自个儿砰砰砰乱跳的心脏,擦了一把冷汗。
“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定又要叫那恶妇害了去。”小声逼逼,贾赦捂着自己的嘴巴,思及前一段时间舌头红肿发脓,只能吃点粥粥水水,喝一口还要狠狠痛一下的日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听多了满院子小妾的枕边风,贾赦打心底里认定了张氏是个心性狠辣之人,所表现出来的无害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迷惑人的,因而在内心深处一直用“恶妇”来指代她。
贾赦等了多年近日总算是等到了张氏靠山尽失的时机,计划多方面打压她。太子刚被废除的那一阵子,他的确是那么做了。
可最近,他的态度却一改从前,见了张氏和贾瑚就害怕地躲开,因而出现了不久前他慌张逃跑的一幕。
原因还要从贾瑚落水那天说起。
先是贾赦伤了舌头,再是史氏与王氏倒霉地淋了鸟粪,接着史氏腹泻到虚脱病倒。
起先贾赦也以为这些意外只是巧合,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屋里凡是刻意针对张氏的小妾,每一个都走了霉运,病的病,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