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保姆吓了一跳,忙问:“夫人, 您没事吧?”
门内寂静数秒, 才缓缓传出严沁一如既往沉稳温醇的声音:“我没事, 不小心碰倒杯子了。”
保姆虚惊一场, “没事就好。夫人您的燕窝粥熬好了, 我进去帮您收拾收……”
“不用了。”严沁打断保姆的话, “我资料还没看完, 暂时不想被打扰。”
“哦哦, 好的。”
门内的严沁听着保姆的脚步声走远, 沉重的目光才从地上的玻璃碎面, 慢慢挪到墙上已被砸烂的电视上。
她静静地看着破碎的一切,冷笑了一下。
这不就跟她的婚姻一样吗。
她付出了那么多, 最后得到了什么。
心里的焦灼、不忿、失望等等等等,让她想大哭一场。可翻过山越过岭的她, 练就出一身的铠甲, 却忘了该怎么哭。
等冷静下来之后,她走到墙边蹲下,想把玻璃碎片捡起来。或许是因为心不在焉,才捡起第一片玻璃,就被割到手。
看着血顺着指尖滴到深棕色的地板上,她忽然感到厌倦,索性把玻璃片又扔了出去,让它摔得更碎。
隔天上午。
严沁穿着端庄大方的深色职业套装,走到银行大楼的高管专用电梯区。
她瞥到电梯门马上就合上了, 扬声道:“等我一下。”
在这座银行大楼里,谁会听不出行长夫人的声音。
电梯门内很快有人按下开门键。
严沁等电梯门全打开后,看到了站在正中央,与自己对视后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厌烦的——自己的丈夫。
电梯门旁的男助理低头微笑问候:“夫人早。”
严沁礼貌回应,走进去之后,伸手远远地指了下电梯上的数字:“帮我按下23楼。”
男助理马上发现了行长夫人指尖上包裹着的纱布,他按下电梯的同时,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夫人,您的手……”
严沁余光往旁边瞄了一眼,她变得比平时更加在乎丈夫最自己的态度。
但张行长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就掏出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让他更在意的事物。
严沁收回目光,微笑着淡淡地对男助理说:“没事。”
等严沁下电梯后,男助理见张行长一直在看手机,好心提醒道:“行长,夫人手伤了,您不表示表示吗?”
张行长递了一个嫌他多事的眼神,“又不是手指断了。”
男助理歉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话。
走出电梯的严沁,回忆着丈夫刚才的淡漠。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内心很平静,平静到麻木。
她看着走廊窗外的蓝天白云,用没受伤的左手,罕见的在工作之前,先打了一通关于生活琐事的电话——
“喂,我书房的电视坏了,帮我把整个书房都重装一遍吧。……对,全都不要了,全给我换新的。”
一个星期之后,张行长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儿。
他明面上什么都没变,但几个关键位置上的人,都被严沁以各种理由换掉了。
他问男助理:“你觉不觉得严沁最近行事作风有点太果断。”
男助理莫名了两秒,思索一番后,谨慎回答道:“夫人行事不是一直都很干净利落吗?”
张行长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让男助理先出去。
等门关上后,他给易轩打了个电话:“易少,我这边内部可能出了点问题,我需要你给我一些外部的支持……”
他和易轩的利益合作并不稳固,这次求易轩帮忙,易轩也趁机提了一堆要求。他委曲求全的先答应下来,但易轩一个毛头小子,还是让他觉得不靠谱。
思来想去,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商业伙伴最可靠的安全感。
*
工作日的下午,普通的白领们正在抵抗着困意与工作奋战。
而被那个男人包场的某高奢旗舰店里,卢杉看着又被推过来的新一排服装,百般无聊的叹气。
她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用眼神问:行了吧?
那个男人回了她一个“继续”的眼神。
卢杉耐心用尽,不想听话了。
她走到沙发边上,低头看着他。
导购们识趣地退出贵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