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针对黄霞的人际关系再调查也取得进展。
刑侦一组共享着各类线索以及推断,江心村这个隐藏的关联词浮出水面后,岳越立即道:“我记得斜阳路上有家店里也有江心村的幸存者!”
岳越说的这名幸存者名叫刀呈,女,今年31岁,相貌显老,看上去像有40岁。
刀呈在冰海天空当杂工,冰海天空和江恒客栈都是网红民宿,中间隔着三个院子。她的身份信息并未显示她与江心村有关,写的是她籍贯安江市澜水镇,岳越接触她时也没发现她有任何可疑点,是后来和冰海天空的老板聊天时,得知刀呈是从江心村出来的。
“我这人吧,和这条路上的其他老板都不一样,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了赚钱。我呢,当然赚钱也是一个重要目的之一,但不是我的全部目标。”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微胖,用一桌子考究的茶具招待岳越,聊案子之前说了一堆令人头昏脑涨的茶叶鉴赏,岳越几次打断他,他还有些不乐意,不过好在是把话题给拉回来了。
“我还想给社会做点贡献,比如拉一把那些生活困难的人。”老板说着笑了笑,脸上泛出的油光都有些反光了,“我这儿招的人几乎都有故事,比如前台的张小妹,她还没成年就被她爸妈卖给隔壁村的老男人了,生了几个小孩,身子都给拖垮了,她那个老公还想打死她。我知道了这事儿,就帮她打官司,她老公现在蹲号子去了,我把她接过来工作,她老公出来还想闹事,我这儿的兄弟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撂了。”
“再比如刀姨,唉刀姨比我小啊,我就跟着他们喊。”老板又说:“她这辈子苦啊,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儿那个江心村出的事。嚯,那个村子不知道被什么给诅咒了,遭了大半年的灾啊,全村的人都快死绝了,也就刀姨,还有几个人逃出来。”
“刀姨最初都不敢说自己是从江心村出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老板叹了口气,自问自答:“因为很多老板都嫌江心村出来的人不吉利。其实这也能理解的,他们的家人都死了,家园也没了,身上晦气。但我不怕这些。我这人吧,就爱跟那些封建迷信抗争到底,而且刀姨不就是需要我救助的人吗?哈哈哈,你一会儿可以去看看,刀姨在我这过得挺好的。我以前跟她说,和其他从江心村出来的人有没联系,可以把他们都叫来,在我这儿干活,我包吃包住。刀姨说人都散了,嗐,那就算了。”
柳至秦赶到冰海天空,刀呈刚在厨房处理完厨师需要的菜。
她穿着民宿的制服,罩着一条灰色的围裙,双手戴着粉色袖套,脚上踩一双黑色雨靴,头发盘着,用帽子束起来,但大约因为干活干得太久了,几缕发丝已经散开。
她手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看向柳至秦的目光有些戒备,“你们是警察?”
老板很热心地赶过来,“刀姨,他们想和你聊聊,你就上去聊聊呗,我开个茶室给你们。你把围裙摘了,咱老百姓有义务配合警察啊,你别紧张,我都跟他们聊过了,没事儿!”
刀呈脸上的皮肤很松弛,她这个年纪本不至于这样,看来是从来没有好好护理过。
她跟在柳至秦后面,嘴唇抿了好几次,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未走到茶室,额角已经有了汗水。她往后看,有个转身就走的动作,但岳越在她后面,她也走不了。
在茶室落座后,柳至秦没有废话,“你以前生活在江心村?”
刀呈肩膀明显缩了下,视线很快扫向下方,不与柳至秦对视,“我的籍贯是澜水镇。”
柳至秦说:“江心村封村之后,你被安排在澜水镇生活?”
好一会儿,刀呈才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