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公子扬起手中的螳螂指,这玩意儿是套在手上的一种奇门拳套,宛如螳螂刀锋,十分犀利,他言道:“你对邪灵教所知,倒也甚多。不过这些事情,便不与你多说了,我们武家自有主张。至于你,先下黄泉吧,后事则与你无关了!”
这家伙杀心浓重,不想与我多谈,显然是被我刚才的言论气得不轻。他右手一挥,那恶名昭彰的孙供奉就立刻如恶狗一般,带着众人扑上前来。
此人为了弥补先前败在我手下失去的面子,一上来就用了杀招,手中那把厚背刀宛如疾风而过,那刀背上的金环叮铃当啷,化作魔音而来。我晓得他是憋足了一口气,倘若与他硬碰硬,我自忖不会怵他,但是只怕就顾不得后面的攻击了,当下也是箭步连退。后面的人也想要在这金主面前表现,当下也是无比英勇,齐声呐喊,朝着我这边突刺而来。
这帮人许是有那五虎断门中的叛徒孙供奉为教头的缘故,二十来人中有大半都用厚背大环刀,叮铃铃直响。另外还有一部分,则是武家用重金网罗来的亡命高手,各自都有一番手段。我此番强攻金花公子未果,却将他身边的人群分割开来。此时有一弊端,那就是越靠近他的,身手越是厉害。在这条只能容两人并行的狭窄山道中,一边是几十丈的深渊,一边是临山绝壁,如此一冲突,还真的是有些难挡。
我不与孙供奉交手,见身后的人是一个手握五六军刺的马脸大汉,他所表现出的铁血作态,让我晓得他定是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手中这把原型为“俄罗斯钢刺”的锋刃狭长,血迹斑斑,角度刁钻歹毒,不过我一剑挡了过去,手腕一用力,那人便朝着后面跌倒。
孙供奉连连斩来,我不停地往后退,以饮血寒光剑开道,将身后一帮家伙驱赶得连连向后。那金花公子见状不乐意了,怒声吼道:“黎倩茗、马国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金主一发话,那马脸大汉和旁边的几个高手脸上就挂不住了,左右一看,一声怒吼,不要命地冲将上来。瞧这架势,就好像拼着被我伤到的风险,也要将我稳在原地,好让孙供奉得以发挥似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条根本就没有腾挪空间的绝壁峡道上,我不怕对方拼命,就怕这般来回拖延。当下也是一声冷笑,手中微微一抖,将清池宫十三剑招的精髓融炼而出。也无招式,却宛若一道闪电,从那马脸汉子的军刺之中穿过,一剑刺进了对方的胸口。
饮血寒光剑一旦吸血,立刻有红光泛出,煞气毕露。我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冲着情势,瞬间发力猛然向前,一连将后面这几名高手给串成了糖葫芦,这才猛然拔出剑来。那鲜血洒落在我的脸上,我猛然扭过脸,冲着那欲与我交锋的孙供奉畅然大喝道:“老贼,你逃亡二十年,久居山中,焉能识得天下英雄,早已一浪过一浪,而败落在我手下的魔兵悍将一茬又一茬。就你,他妈的连前排都混不上!”
此话一出,我不顾身后这一串“糖葫芦儿”。陡然回转,那红光四溢的饮血寒光剑露出了狰狞的凶煞之气。我大开大阖,完全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打法,与孙供奉直接硬碰硬,刚正面。
孙供奉自觉刀比我快,力比我足,对于刀式的感悟也多过我几十年,却没想到我这么猛然陡转而来,那剑却比他快,比他沉。刀光剑影之间,他觉出我的剑道比他参悟了大半辈子的境界更加玄奥,不由得惊声叫道:“不可能,你这魔鬼,怎么可能比我还要厉害,不可能……”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先前孙供奉还能与我缠战良久。而此刻在这般地形之下,我仅仅只使出了三剑,不过这三剑却已然将我毕生绝学都施展了出来,一时间漫天剑影如幕,笼盖住了他眼前所有的景象。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那握刀的手已然被我一剑斩下,身子被我一脚踢飞,朝着悬崖下面跌落而去。
“啊……”
被视为屏障的孙供奉被我在顷刻之间斩败,跌落山崖,这变故让众人猝不及防。不过就在我一招得手之时,却见那金花公子手腕一翻,竟然掏出了一把瓦蓝色的手枪,瞄准了我。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按江湖规矩办事,而是直接出枪,当下身子朝后面一仰,滑步向前。
如此一冲,我得以将他抱住。听到耳边有枪声响起,宛如惊雷,扭打之间,我俩双双坠落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