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偷没抢四个字后,刘溪白着脸后退半步,如果不是父亲及时扶住他,他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
突然接到儿子,男人脸色瞬间一变,因为他感觉到儿子的体重,实在是太轻了,轻飘飘的仿佛只有一把骨头,不由想起妻子之前的抱怨。
因为他是一名经常出差的工程师,家里经常只有母子俩,感情不免有些生疏,可是,他就这一个儿子,血浓于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不会关注孩子。
他经常和妻子打电话,刘溪失踪前很长一段时间,妻子都在跟他抱怨,孩子越来越大,什么话也不跟她说了。
人也越来越沉默,成绩没有下滑,就是花费越来越多,一个月两千块竟然都打不住。
他安慰妻子:“你不是说,那些都是资料费吗?而且你看咱们儿子的成绩难道现在不好吗?我每个月两万多,你一万多工资,咱们还供得起。”
妻子也就不再多言。
可是现在,他陡然想起一种念头,紧紧盯着儿子:“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你跟我们说,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次失踪,我跟你妈有多着急?她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如果你找不到,她跟我说,她也不活了!”
“你想让我们怎么办?”
“妈!爸!”
刘溪一下子哭了出来,紧紧拽住妈妈的袖口:“我、我不是故意到这儿的,有人、有人追我……”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后续,真像网友们猜测的那样,还有隐藏案件。
刹那间,那些记者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围了上来,咔嚓咔嚓的镁光灯闪个不停,让人不厌其烦。
在刘溪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们终于知道了事情始末。
原来,刘溪因为成绩好,家境优越,被一群校外的小混混给盯上了。
一开始,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乖乖交了保护费,没想到,反而因此助长了那些小混混的胃口。
从开始的十块,到二十,五十,一百,从一个月到十天一次,到一星期一次,一次就是好几百,这一星期,刘溪为了攒钱给妈妈过生日,不想再给了。
于是,放学后他直接冲出校门,没想到,那些小混混竟然一路在后面追,他吓得不行,才发现自己越跑越偏,最后竟然跑到了荒地附近。
慌不择路之下,他掉进了没有盖子的下水道,那些混混也发现了,他们连检查都没检查,还以为他摔死了,吓得掉头就跑。
刘溪拿出书包里的钱,磕磕绊绊地说:“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母亲感觉到孩子颤抖的身体,一股怒气顿时抒发不得,她的孩子到现在还在害怕。
她一方面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关注孩子,工作就那么忙吗,连接孩子放学都做不到,不然,她早就发现了自己孩子被人欺负。一方面愤怒于那些小混混,不,那是劫匪!
她怒不可遏地仿佛一头喷火的暴龙:“警察同志,你们也听见了吧?我要报案!我要报案告那些混混,不,那些劫匪!我儿子今年才十三岁,未成年,他们就敢抢劫,以后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谁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警方对此十分重视。
抢劫未成年人,并且不止一次,而且听刘溪的讲述,那群混混一直蹲点在学校附近,严重威胁到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只要确定他们是成年人,法律上,起底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群记者拍完事情始末,纷纷散开。
接下来,刘溪父母准备带着他去立案,之后起医院检查身体,虽然现在看着没问题,可是,做父母的又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倒是离开前,刘溪看了看令月:“那只小飞鼠……”
他靠近令月,小声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飞鼠是真的,对不对?它好酷!”
“而且姐姐——”
他眨着黑幽幽的眼睛:“我今天已经没有力气呼救了,是不是鼠鼠把你叫来的?”
“谢谢你,谢谢小飞鼠和下水道的小老鼠。”
令月抿了抿唇,始终没说话。
可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男孩儿畅快地笑了起来,和父母离开,之后,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令月,哦,不对,还有寻宝鼠多多和社恐小阿灰。
她离开前,敞开大口的窨井终于有了盖子,以后它再也不会吞人了。
阿灰特别激动。
作为一只社恐小老鼠,天天看到阳光什么的,真是太吓人了,它就喜欢黑黑的,把自己缩在下水管道的小窝里,一只鼠鼠快快乐乐,享受孤独。
分开时,令月送了它一把宠物粮,阿灰顿时惊为天人,它激动得手舞足蹈,却因为社恐的天性,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寻宝鼠多多出面,揽着小弟单独谈话。
令月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寻宝鼠多多才大摇大摆地回来,它踩着准备好的湿纸巾,擦了擦脸脸、爪爪和jiojio。
它可是只非常爱干净的小老鼠呢。
令月扫了眼:“怎么样了?”
寻宝鼠正在扔垃圾,趴在准备好的小篮子里,听见令月的询问,它比了个ok的手势,得意洋洋地说:“我是谁呀,肯定成功啦!”
它说话是,两只jiojio都翘了起来,一摇一晃。
令月登时笑了起来。
不过,对于阿灰来说,这事还有后续呢。
那是在很久以后,它突然发现,自己家门口突然多出来几块面包,食物更是时不时出现,被人从上面扔下来。
刚开始它很警惕,后来试了试,才发现都是可以吃的香喷喷的食物,再后来,它老得成了鼠阿伯,一只鼠住在下水道,因为潮湿,还染上了风寒,时不时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