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柔软舒适,被子上带着男人的香气。
安想开始犯困,她强撑着不让眼皮闭上,挣扎爬起,“我回去了。”
“躺着。”裴以舟冷声命令。
安想赌气地抿着嘴唇,“你表哥说你喝醉了,可是我看你也没什么事。”
她语气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裴以舟是喝醉了,吐了两次,又喝了醒酒药,到现在已经清醒得差不多。
他眸色沉凝,静静凝望着安想的脸。
安想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才过两天就好像瘦了很多,面部毫无血色,让本就纤细的她看起来更加羸弱。
裴以舟捏上眉心,“你睡吧。”
“墨墨在医院。”
“我会派人过去看着,明天我去照顾。”
“那也不行。”
安想不依,屁股刚从床上坐起便又倒了回去。
她接连咳嗽几声,手往脑袋上一摸,很热,在发烧。
该不会感冒了吧?
想到这儿,安想呼吸变得凌乱。
“听话,在这儿休息。”裴以舟态度转软,好声好气哄着。
安想还没忘记今早上说过的话,睁着双大眼睛说着无情的话:“可是我和你不熟。”
这句话让裴以舟心里涌出一肚子火,他压着郁气,较为耐心:“那您就把我这儿当民宿,给一晚上房租,成吗?”
“成。”
安想摸出手机,竟真的发给他一千块钱红包。
裴以舟差点没气死过去,他算是知道了,这女人就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
安想的确不舒服,头重脚轻,嗓子发痒,躺下后咳嗽加剧,明明想睡,却昏昏沉沉的睡不着。
裴以舟给她量过体温,从药箱里找出感冒药喂过去。
安想喝过药,呼吸逐渐平稳。
望着那张憔悴的脸颊,裴以舟积攒了一天的失落瞬间转为心疼,他看着她,语气轻轻地:“既然不舒服,你干嘛还来?”
“你哥说你快不行了。”
“……”
神经病。
裴以舟暗骂许川,小心翼翼将被子为安想掖好。
她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没合过眼,药物的作用让她很快进入熟睡。
裴以舟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冰凉的手指忍不住在那张光滑的脸颊上温柔摩挲。他看得出来她很疲惫难受,灵魂的颜色因疾病而显得黯淡。
安想好像总是很关心身边人的情况,即使说着两人毫无关系,却还是第一时间赶赴到他的身边。比起来,他倒是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子。
“咳……”
她又在咳,裴以舟接了杯温水,小心搀扶起安想,“喝点水。”
安想烧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缓慢喝了几口水。
“五点你就叫我,我要回去给墨墨做早点。”安想声音含糊,说完又熟睡过去。
裴以舟没应。
窗外夜色深深,月光浅薄。
他守在床边,宛如称职的骑士。
裴以舟不会照顾人,笨拙地将毛巾换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安想体温降下,他才松了口气。
这一夜过得很快,五点时天空已亮起鱼肚白。
裴以舟先联系了保姆和家庭医生来照顾安想,紧接着洗澡换衣,最后独自驱车前往儿科医院。
儿科医生的清早是最吵闹的时候,走廊里充斥着婴儿啼哭的声音。
裴以舟目不斜视,径自来到走廊尽头。
比起其他病房,这间病房极为安静。
裴以舟到的时候,秋阳正在刷牙洗脸,安子墨盘腿坐在床上翻书。
他的出现让安子墨愣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探头探脑向他身后望,见没有安想的影子,小脸瞬间沉下,丝毫不给面子的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