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突然感觉到烦躁,自从答应了那个女人之后,他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起来。
她确实改变了卡塞尔亲王的生活,但同样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乱。
亚伦睨了一眼身后的尾巴,在下一个转角的阴影之中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 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吉米娜从阴影之中走出, 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陷入了沉思。
托侍卫长的福, 元庆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虽然水是她自己热的,但这不是什么大事。
海涅等候在船舱之中,为她递上细软的纱巾,他仔细地用柔软的方巾为元庆擦干长发, 又熟练地拿起梳子, 将她的长发编成发辫,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熟练的掌握一门技术, 甚至足以让他无师自通, 创新出不同的编发花样。
今年他用的就是自己创新的方式。
元庆看着镜子中长亲认真的模样。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
这样有人情味的海涅,终于不再苍白,渐渐鲜活起来。
鲜活。
呢喃着这个词语, 元庆的意识中突然勾勒出另一道影子。
是金。
心脏漏了一拍,元庆抬手按住胸口。
海涅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一瞬间,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缓慢流露,勾勒搭建一种全新的联系。
扑通——扑通——
心跳剧烈地跳动。
元庆不由得皱起眉头,覆在胸口的手渐渐用力,想要按住飞速跳动的心脏。
海涅松开了伊莉丝的长发,他的意识正在飞速的消散,金即将突破束缚。
眼前花白起来,黑发成为最后的虚幻,他伸出手,想要重新触碰他的太阳。
“伊莉丝……”
滚烫的火焰将元庆的意识包围,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它跳动的频率,随着它的每一次跳动,都是牵动灵魂的灼热。
这是她作为人类最后的证明,可如今,确实她全部痛苦的来源。
炙热将她燃烧殆尽。
朦胧之间,她听到一声呼唤,但却没有力气去回应。
向后倒下,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金伸出手,覆在元庆按着心脏的手上,眉头紧蹙。
这是一颗不该存在的心脏,它跳动的如此鲜活,如此诡异。
许多年前,他与海涅的父亲西泽尔·爱德蒙。在那个叫做洛阳的城市里,西泽尔答应了那个年轻的皇帝,保护他可怜的妹妹,皇帝许诺用古老传说中的圣物,换得妹妹的一世平安。
之后,那个年轻的皇帝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将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许配给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实则,侍女代公主出嫁,而真正的公主则顶着侍女的身份,嫁给了来自西域之外旅商的刚刚成年不久的儿子,跟随商队离开了风雨飘摇的洛阳城。
金停止了回忆。
他抱起元庆,将她放在船舱内唯一一张床上。
轻轻扣住了她的手指。
西泽尔被算计了,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帝,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按照约定,带着公主前往他的目的地。
金懒得回忆具体的过程,现在,他更想解决元庆的异常,而不是故人愚蠢的失误。
严格来说,西泽尔是海涅的父亲,不是他的。
往事之中,还有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旅商的儿子爱上了公主。
回忆根本止不住,他握着元庆的手,就像是打开了回忆的闸门。
金自嘲地笑了一声,解开了元庆的衣襟,露出她胸口的皮肤。
在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正散发着红色的光晕,那红色的随着心脏的跳动,忽明忽暗。
奥斯曼帝国,伊斯坦布尔。
黑市商人正在清点仓库里的存货。
他拿起一个木制的装饰品,上下打量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就随手将它仍在了一旁的残次品箱子里,然后拿起下一件商品继续甄别。
突然,残次品箱子中爆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黑市商人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黄金罗盘掉在地上,他回头看去,那件被他随意丢在箱子里的木制装饰品,正在散发出一种明亮有力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