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轻吻了吻她,小心翼翼抱起她,放下软枕,将她回床上。
他半跪在脚踏上,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个吻。
……
穆寒很快和两个孩子混熟了。
大约是血脉天性,疼爱宠着一起玩游戏,穆寒休假这半个月里,天天和孩子们同进同出,很快,他在两小的心目中的位置,甚至要超过了孙氏和韩琮。
犬儿和鳐儿随了爹,胖乎乎的却总比同月份的孩子要身长一些,会坐会爬也更快一些,筋骨极佳,穆寒班师的时候他们八个多月快九个月,很快就学会了走路。
一听见阿娘回家,阿爹也回了,鳐儿立即回头看去,两个小的飞快挣开孙氏怀抱窜下地,撒开脚丫往门外冲去了。
孙氏嗔道:“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穆寒韩菀进门,一边大腿搂了一个,穆寒俯身把闺女抱起来,鳐儿勾着父亲脖子大大声喊了一声。
“爹!!”
清脆又响亮,还凑上去糊了她爹一脸口水,穆寒眉梢眼角里都是笑,“嗯!”
疼爱亲亲闺女的小胖脸。
又喊了娘,还想给韩菀糊口水,韩菀眼明手快挡住了,她就勾着父亲的脖子回头瞅着外祖母,咯咯笑着。
孙氏没好气:“知你们亲热了,快走,少来碍我的眼。”
韩菀抱起儿子,捏了捏闺女小脸蛋,“今天在家有没有惹外祖母生气?”
鳐儿忙摇头,现在她能大致明白不少问话的意思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孙氏也忙道:“没有,她听话得紧,今天还帮我选花样子呢。”
韩菀才不信,这小东西淘气得很,不把东西掀个底儿朝天她才不信。
对比起斯文乖巧的哥哥,小鳐儿就是个小霸王,好动又顽皮。才坐下来这一小会的功夫,她下地跑了好几圈,戳戳舅舅的膝盖,舅舅要抱她,她又不给了,咯咯笑着,转身又跑回来,攀着她爹的腿爬回来,还要继续往上爬。
这是想玩骑大马了。
穆寒回来后,就新添了一个骑大马的游戏。
这个独属于父亲的,新奇又刺激的玩法,一下子让两个小的对新来的爹爹生了极大的好感,每天都要玩,一天不落的。
告别了外祖母和舅舅,沿着廊道回东院,穆寒把小丫头放在肩膀上,鳐儿哈哈大笑,搂着父亲的头,不停瞪着小腿,兴奋得不行。
韩菀不禁笑:“你就惯着她吧。”
捏了一把闺女的小脚丫,“惯坏了,就谁也不喜欢你咯!”
……
但其实不是,喜欢鳐儿的人很多。
渠广就是,他一见就喜欢这个胆大又活泼瓷娃娃般的小女娃,第三次捉住好奇想戳他脸侧疤痕的鳐儿,他故作凶恶凑上去,小女娃一点不怕,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瞅着他,还趁机抽回手,用白嫩的指头成功戳中了目标。
渠广哈哈大笑,抱起坐在桌上的鳐儿抛了抛,鳐儿不但不怕,还兴奋地啊啊尖叫大笑。
渠广抛了好几回,意犹未尽,都舍不得还给人爹了,他妻子姬妾一堆,家里三个孩子了,都是儿子,很眼馋鳐儿,对穆寒道:“诶,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我家三个小子任你选!”
穆寒脸色立马一变,劈手把闺女夺回来,做什么美梦呢这是?!
“不定。”
渠广死缠烂打,最后被穆寒揍了一顿,这才十分生气抱着鳐儿回了家。
回家后没几天,两个小的就周岁了。
周岁宴之前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抓周。
如今的小孩子,直到成年之前,最重要就三个日子,洗三,满月,还有周岁。
如无特殊情况,就这三个日子才会开宴请客的,然后就会一直到女的及笄男的冠礼了。
穆寒没能陪着孩子们出生,洗三和满月都错过了,他深以为憾,到了周岁时尤为重视,宴席菜品宾客名单一一过问拟定不说,连这抓周礼上东西都全是他亲自寻弄的,准备了好多。
早早就寻摸起来了。
旁的鳐儿不知道,但这个抓周物品她却是知道的,阿爹每找到一样东西,都会放进屋里的大箱子里头,每一样她和哥哥都见过,她还戳过玩过。
每当这个时候,韩菀就会收起来,“这个不能玩儿,抓周用的。”
鳐儿扁扁嘴巴,十分不高兴。
终于到了周岁这一天。
六月夏日炎炎,偌大的正厅铺了一张打磨细滑的象牙席,精巧的文房四宝,书籍,小弓小矢,没开刃的刀剑匕首,印章小算盘金称折扇脂粉钗环等等物事,铺满了整张席子。
来宾团团围住象牙席,两个穿着锦鲤报喜大红肚兜和短裤的白嫩娃娃被放在席子上,白生生胖乎乎,尤其那个小小女娃,胖着胳膊小腿莲藕般一节节,往席子中央一屁股坐下,眼睛乌溜溜的机灵可爱极了。
众人哄堂大笑。
两个小的也不怕生,坐得稳稳的。
韩菀笑道:“好了,一人选一样,选自己喜欢的哈。”
犬儿最听阿娘的话,用力点点小脑袋,左瞅右瞅,然后选了韩菀放在席上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