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针头越逼越近,安沅可怜巴巴地看着卡维尔,试图想用含泪的眼睛打动他。
他的心大概是钢铁做的,针头刺破皮肤,安沅不敢去看针管,但余光还是感觉到了红色的液体不断增加。
呜呜,她就只是一只小兔子哪有多少血,这个世界活着也太艰辛了。
卡维尔抽她的血,她隐约能明白原因,上一次她在沙漠打算咬舌自尽,把舌头咬破了流血引起了沙漠动物的暴动,他估计躲在周围看到了,所以想弄她的血研究。
针管的血液被他挤入了碗里。
他一直低头看着碗里的血,安沅还以为她的血对他也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就见他撇开了目光,拿了食材像是要做饭。
安沅还沉浸在失去血液的痛苦中,无精打采地坐在流理台上,看着卡维尔拿面粉,拿清水,然后开始和面。
直到他把那碗血加到了面里,安沅才吓的跳了起来,两只耳朵直直的竖起,安沅看了看门面无表情的卡维尔,又看了看加了血的面团子。
卡维尔的动作没有因为加了血液而有什么变化,等到他把红色的面做成饼干的形状放进烤炉,安沅忍不住抖了起来。
任谁被抽了一管子的血,然后看着这些血做成食物表情都好不起来。
这个人是神经病吧。
她宁愿他抽了她血,被她血的气味刺激的发疯,也不想看到他平静的用她的血做食物。
卡维尔不会为他的行为跟一只兔子解释,而系统明显也不会给她解惑,安沅越想越觉得奇怪,跳下了流理台,安沅往大门方向跑。
艰难的借助了旁边的台子把门打开,但看到外面的黄沙,还有墙角她之前抖掉的沙粒,安沅默默又把门给关住了。
卡维尔是个神经病,但外面遇到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现在就是一块肥肉,前脚踏出这栋房子,后脚就会被抓住了耳朵。
东西放进了烤箱,卡维尔没有继续在厨房,安沅返回,他眼皮子懒洋洋地朝她的方向抬了一下。
安沅被他的目光瞟的一抖,不敢再靠近他,默默地蹲在墙角。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
【沈州感觉都比他好点。】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变成人,你不再说话我就用头撞墙。】
安沅不停骚扰系统,终于威胁起了点作用,系统冒了出来,对她说了句珍爱生命,然后补了一句加油又消失了。
厨房的烤炉散发出香味,安沅闻着香味心里说不出怪异的感觉。
想到散发出香味的食物有她身上的血液,捂住鼻子,安沅真不想闻到这股味道。但越不想闻,味道就越清晰,这那里是兔子鼻子,分明是狗鼻子。
看着卡维尔走向厨房,安沅没跟上去,躲在角落,直到一块饼干放在碟子上摆在她的面前。
安沅不知道兔子脸表情难看是怎么样,但安沅知道她现在要是人脸的话,眉毛眼睛应该是已经挤在一起了。
饼干的颜色是均匀的暗红,由此可见卡维尔把面和的挺好。
安沅抬头,卡维尔正好在品尝饼干,圆润的饼干被他咬了一口,殷红的唇瓣上还粘了暗红色的饼干屑。
安沅一抖,觉得就像是自己被咬了一口一样。
转过身,安沅尾巴朝着碟子,她就是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吃自己血做出来的东西。
白绒绒一团上面还有另一个更小的圆团。
卡维尔见过的废兽不多,安沅这样的他从来没见过,从气息能判断是只废兽,样子长得就像是小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具。
一只会动的玩具。
卡维尔蹲下戳了戳小毛团,看着毛团抖动,捏了捏。
安沅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卡维尔。
卡维尔松开了手:“你的血味道很好,你不吃?”
这是卡维尔对她说过的最长的话,但是安沅听着忍不住发颤,她的血味道很好是什么意思,他以后不会还要吃她的血饼干吧?
红彤彤的兔子眼写满了不要吃我,卡维尔拿走了她面前的盘子。
离开她身体的血液依然带着迷人的信息素的味道,他对于上次闻到她血液的气味念念不忘,并恶心上次产生了想舔舐她的想法,所以才用抽血的方法,品尝了想要尝的味道。
这种思维安沅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的,她抖啊抖啊,就是看到卡维尔把给她的饼干吃干净,也丝毫没感觉到饼干的好吃。
她觉得她会对饼干这种食物会永远产生排斥了。
没有吃饼干,卡维尔之后额外给她做了食物,但是就是熟食,她也觉得恶心,窝在墙角奄奄一息,被刺激的不想吃东西。
这倒是出乎了卡维尔的意料,没想到这只小玩具胆子那么小,会因为失去血液排斥进食。
把食物扔在一旁,卡维尔没再管她。
安沅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重复着害怕,寒冷,饥饿。
大晚上缩在墙角又冷又饿,安沅把这辈子会的脏话都骂了一遍,看着冒着热气的浴室。安沅想想经历了尿裤子,抽血,再惨也就是分肢了,爱分就分吧,总比在这里饿死冷死强。
卡维尔开门就看到门口一团白肉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