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不曾与老妻坐在一起聊天,有些诧异。
钱峰的老妻朱氏,双眼通红,已经皱成橘子皮的老脸,苦成一根缺水的老苦瓜,咬牙切齿发狠的说,“维维被人欺负,你当爹的要管。你要是不管,我就发卖你后院的那群女人,既然来做妾就是奴才。”
朱氏两子一女,贴心的就只有眼前的女儿,有什么苦愁她也只能与眼前嫁出去多年的女儿说。儿媳妇,她能说什么,说她们的公公宠小妾,她心中不舒坦。
这话她能说出口,前提是她不给儿子们塞小妾。
钱峰听完才知道眼前肿成猪头的人是自己的嫡女,眯眼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明白。”
用冰来回敷了一个时辰的钱维,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后边儿还有丫鬟补充。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善良无辜,美丽温柔的形象,把对方塑造成了刁民 ,还有骄横霸道,肆意打骂的人。
一边一听一边翻白眼的钱峰,无语。在自己亲爹面前还装,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不过嫡女再不好,自己可以说,可外人不能说,还有那一介商户也敢与钱府叫板,胆子不小。后边还牵扯叶家人。
既然如此,自己还能一次性收拾,叶家人自己撞上来的。
不管背后有没有他们家的影子,自己这次大撒把一次性让她们知道,得罪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即便背后的那位也不好斥责于他。
战火不是他挑起来的。
“行了,你先忍忍,我想个万全之策,就替你报仇。最近几日,你不许再去,也不许对外说什么。等过几日,我再收拾。”
“谢父亲。”这三字说的蛮清楚的。
钱峰挥挥手,拍拍屁股走了。
他不愿意在正院看老妻那张老么咔嚓的菊花脸。
还是小妾那娇嫩掐的出水的小脸更吸引他:男人忙了一天,回到家里是需要轻松的,而不是看着那张菊花脸让自己难受。
以上是发达的钱峰的想法。(注,不是山山的想法。)
夜幕落下,星河灿烂,再美的夜景也吸引不了住在娘家的钱维,一个劲的发脾气。
为什么?
当然是有人来气她,还是她嫡亲的嫂子与弟媳妇。
明着是来看她,其实是来笑话她的,瞧瞧那俩贱妇得意的嘴脸,真是恶心人。
可她有火这会儿也发不出,母亲早已安歇,她不能唤醒母亲听她哭诉。
一晚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到天亮。
钱府准备对付吴佳与叶家,这边,吴佳也不会束手就擒。邹放一大早的就出去,忙活什么,只有媛媛知道,她知道邹放是去收集钱峰作恶的证据。
邹放用道德准则,律法压制钱峰,吴佳直接用武力压制,一刚一柔正好。
虽然钱峰做的恶事,大部分都是极其隐蔽的,明面上就是御史弹劾,也弹劾不了多大的罪名。
但也比他在人前装圣人的好,一定得在民间造势,让普通人都知道吏部尚书钱峰是个什么人。
也许大恶还没有爆出来,但小恶不断。
昔年就因为叶思南文采斐然,盖住了他状元的风采就记恨多年,多年来一直打压叶家。
就这件事就能让钱峰喝一壶的,要知道现在的学子,特别是京城及周边州府的就没有不知道叶思南此人的。
还有江南两大书院还留有当年叶思南参加他们文会留下的墨宝已经流芳千古的名篇。
心胸如此狭窄之人,怎么能为吏部尚书一职,那是朝廷最最重要的衙门。
担负着为朝廷筛选贤才的大责。
媛媛以前不是没有想过用这个制造舆论,迫使皇帝撤了钱峰,只是她想一巴掌拍死钱家。
要做到一击必中,还是有难度。可现在不得不这么做。
各方收集证据,务必一巴掌把对方拉下来。然后徐徐图之。
现在必须正面刚,不刚都不行。战火已经点燃。
之前,还算短暂的相安无事,叶家需要时间恢复元气,钱家被上头警告,需要蛰伏。
既然平静被打破,那就干。
一连几天,邹放都在外走访,收集证据。媛媛唤来几个儿子,“老大,去吧昔年,钱峰那厮怎么打压咱叶家的一些大事小事全整理出来,最好要有证据。 ”
叶言庆现在规规矩矩的在家里辅导弟弟们,辅导儿子侄子们。
没想到母亲突然说这件事,楞了楞,很快说道,“母亲,我知道钱峰有帮忙处理一些龌龊事的人,我还知道有几人,住在哪儿?”
轮到媛媛楞住,没想到啊,老大还是一个宝藏儿子,居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老实。
展颜笑着说,“行,地址给我,还有姓甚名谁,家里有什么人,写好,一并交给我。你们几个帮着你们兄长,这几日,都交代你们的妻儿,谁也不许出门。
等过几日再说。”
“是,母亲。”几人都晓得要搞事了,知道轻重,肯定要警告妻儿。
万一跑出去,被人狗急跳墙绑走怎么办?
叶家动了起来,媛媛写了信派人送去孟府,还有那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