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群走进冰城百货,一楼都没有逛,直接上了二楼,三楼也有商品。
二楼衣服多,好几个衣服专柜。
转了一圈,看到不少复古的美丽布拉吉,可惜买了也穿不了一两年,媛媛才不会买。
她不买,却看到不少女同志争着抢着要买。可惜那高昂的价格以及布票 ,都让不少女同志无能为力。
媛媛买了几双帆布鞋,还有三双小羊皮皮鞋,她有票。
一次买了个够,从挎包中拿出来一个大布袋,放好鞋子。
别的她都没有兴趣买,听到几人悄悄嘀咕黑市,她去了一趟黑市。又搞了好些以前库存的高价货,大赚了一笔。
捞完就跑。
以后混黑市的机会少,能赚一些算一些。
在省城浪荡了几日,媛媛才回新阳市。这是后话。
星期天早九点 ,红星拖拉机厂三号楼,热闹非凡,一群群女人买菜回来,在屋前的走廊洗菜择菜。
边择菜边唠嗑,每家屋门前都有一个小板凳上坐着一位女同志。
家长里短的,唠着唠着还会哈哈大笑。只是很快的,一阵有节奏的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二楼的人只是听到脚步声,也没有人伸头瞧。
一楼有人迟疑了下就认出来了上楼的女人,不管不顾的伸长脖子,朝着上面望,扯着嗓子喊,“楼上的同志们 ,看牢自家,谭妖精来了。”
对喽,红星拖拉机厂是从一家农具厂转为拖拉机厂的,以前就有不少老职工认识这位抛夫弃子的谭晓萍谭妖精。
厂里的老员工特别是女同志都不喜欢谭妖精,为此一楼的一位女同志,使劲扯着嗓门喊,她晓得楼上也有老职工认识谭妖精。
楼上,二楼,三楼,四楼相继有人回应,“知道了。”
不知道不认识谭晓萍的同志,都好奇的问,“谭妖精是谁啊?”
二楼认识谭晓萍的女同志,笑道,“三楼许常林的前妻,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抛夫弃女的女人。等下她下去的时候,我指给你们看。
你们猜,她来干嘛的?”
吃瓜群众摇头:我们都不认识也不了解那人,怎么知道那人来干嘛?
认识谭妖精的女同志,故作高深莫测的一笑,嗓门依然大大的,也不怕被楼上的谭妖精听到,直接说,“肯定是来骗媛媛那丫头的,不是想骗钱就是想骗房子,或者都想骗。”
说的绝对,没有质疑自己的想法。那是百分百的相信自己。
有人跟着点头,“还真有可能,现在媛媛那丫头手中有钱,有房,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老许同志刚去,正式伤心的时候,只要做亲妈的来假模假式的安慰安慰,骗骗她,也许还真可能被骗。”
“可不是,媛媛正是伤心的时候,那女人随便骗骗,媛媛就可能上当。那不行,咱们等媛媛回来跟她好好说说。别被骗了。”
“对对对。”
谭晓萍在宿舍区门口就已经问好媛媛家的门号。
上三楼直奔媛媛家门前,哒哒的高跟鞋响在所有女人的心里:真是个狐狸精。一把年纪还穿高跟鞋,打扮成那样,给谁瞅。
走到刘芬门前,刘芬也没有拦人,只是不小心的撕掉一块什么东西扔在前面。
“啊啊啊,谁干的?”一声啊啊啊,一个趔趄,所有的人都看到谭妖精一个脚步打滑,直接从刘芬前面滑倒摔到媛媛家门前。
宽长的走廊上,所有的人都低头闷笑,也不答话。就是刘芬也不说话。只是那耸动的肩膀告诉别人,她高兴的很。
所有的女人全部低头盯着菜篮子,谭晓萍瘸着腿爬起来,想瞅清楚,可都是低着脑袋,一个都看不清楚。就是不远处的刘芬,她都没有认出来。
无人回答,谭晓萍摔的不轻。扶着走廊外面的水泥栏杆,伸手敲门,咚咚咚的敲了半天,可是屋内无人回应她。
十分钟后,咚咚咚的敲门声换成了砰砰砰的拍门声。使劲的拍打着,可是里面就是没有人回应,谭晓萍气的想用脚踢,提来的点心被摔的稀碎。
拍门声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谭晓萍明白了,屋内没人。
她只好扶着水泥栏杆,慢慢走过来,然后问道,“同志你好,我想问问许家怎么没有人?”
刘芬依然低着脑袋,听到谭妖精的问话不但不回答不抬头,还一把提起菜篮子,两个叠加在一起,然后坐着转身,直接进屋,“砰”的一声,关门进屋。
她的动作只是开始,马上第二家第三家第九家全是一个动作,拎好菜篮子,转身进屋。
也不理站在刘芬家门前想原地爆炸石化的谭妖精。
一瘸一拐的谭妖精下楼,慢慢移动到二楼,想问,可是之前还热闹非凡的二楼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不只是二楼,就是一楼也是。
她只看到各家禁闭的门户。
谭晓萍嗤笑一声,没在意,不被人嫉妒的人都是庸人,她被这些平凡无奇的妇女嫉妒,才能显示她的优秀。
转身没有什么节奏,杂乱的哒哒声,离三号楼越来越远。
十五分钟以后,一二三楼全部差不多同时,各家的房门被打开,出来的女同志们望着已经走远的背影,相互对视,然后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她们也不是多同情媛媛,喜欢许媛媛,可听了谭晓萍的过往以后,她们一直敌视谭晓萍,什么女人啊。不管老许好不好,可许媛媛总归是她生的吧,离婚以后,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孩子。
孩子何其无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妈妈,多可怜啊。
老许真是不容易,这些年既当爸又当妈,一个人把孩子也带的不错。
离开的谭晓萍更加认为当初离婚没有离错,要不然成天与这么一群女人混在一起,她一辈子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