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小家伙慌忙摆手,撇清这一层关系,他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可不能拖累了娘亲。
傅九尘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他。
小家伙越发心虚了,眼神直接闪躲开。
“我没见过她呢。”
“最好是这样。”傅九尘轻哼一声,懒得去细问,“那是南疆的世子,你往后离的远些,他身上蛊不少。”
“好,好,爹爹这是关心远儿吗?”
小家伙噗嗤一声笑了,以为傅九尘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却是在关心他呢。
爹爹好像也变了,变得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你觉得是就是吧。”
“爹爹其实很关心我,很关心娘亲的,对吗?”小家伙笑笑,天真无邪的神色,那么看着傅九尘。
男人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就算从前怎么严厉,可也是一脉相承的。
“爹爹该多笑一点,这样娘亲也会笑。”傅璟远执拗于这点,就因为刚才京墨炫耀了。
他想傅九尘跟凤轻轻在一起的时候,能多笑一些。
傅九尘蹙着眉头,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也没有接话。
小家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嘟囔了许多,大概都是些许软话。
……
夜色迷人。
凤府后院。
凤轻轻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听到里头传来痛哭流涕的声音。
凤一威今天被叫去宫里,回来的也有点晚。
两人在门边碰见,凤轻轻也没有理他。
反倒是进了门。
凤如月一下子扑了过来,哭得像个泪人:“爹爹,爹爹……女儿不想失去娘,我不想做没娘的孩子。”
“这是怎么了,不要闹了,也不怕别人看笑话。”凤一威一怔,显然没想到家里是闹翻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凤如月一直哭一直哭,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爹爹,好歹娘也陪了你那么长时间,如今却要客死他乡。”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凤一威一脸懵,也不清楚究竟怎么了。
“娘她生病了,在庄子上,怕是快死了,也没有大夫去看,娘怕连累我,不想麻烦我们,居然在庄子上自杀了。”
凤如月说的哽咽,每说一个字,心里都是无比的痛。
凤一威站在那儿,心里也很难受。
尽管周芜的确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就该乱棍打死才是,发放去庄子上也是网开一面。
可好歹从前在一起相伴过。
“就算女儿求您了。”凤如月哭天抢地,闹得整个凤府都不得安生。
凤一威面上有些过不去,又看了凤轻轻一眼,大概是想询问她的意思。
却得到凤轻轻一句冷嘲:“原来寻死觅活的,就能回来啊,那之前毒杀嫡子嫡母的死罪,也就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凤轻轻,你还是人吗?我娘都快死了,我只想把她接回来,就在后院,从今往后连门都不出。”凤如月装可怜,一直在那儿磕头。
凤一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轻轻,你觉着呢?”
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凤轻轻的意见。
起码不是从前那样了。
凤轻轻无语的很:“你若问我我肯定不同意,但你心里想着无非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她要回来养老,天底下可没那么好的事情。”
凤轻轻当然不会松口了。
周芜就该死在庄子上,被折磨死也好,病死也好,自杀又如何。
她不会有半点的同情。
凤如月一看父亲这样,心里也是难受的很,这还是从前那个听她话的爹爹吗?
自从周芜离开之后,凤一威对凤轻轻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起码不像是从前那样。
“爹爹,我娘亲的罪过,往后可以赎罪,替母亲在佛前祈祷,而且……而且要是能得到兄长的谅解,是不是……”
凤轻轻眉头紧紧皱着,就跟看戏似的。
看着凤仪庭从后面出来。
她已经预料到了之后的闹剧。
连母亲的死都唤不醒这个男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动摇凤仪庭的内心啊。
“哥哥,求求你了。”
凤一威心头震了一下,又看了凤仪庭一眼。
“父亲,人死如灯灭,我已经没了母亲,也不想月儿没有母亲。”凤仪庭轻声道,上前替周芜求情。
凤一威面露难色,又看了凤轻轻一眼,也是为难的很。
“她毒杀了你的母亲,一个妾室毒杀正妻,换做在任何家中,早就该死了。”
凤轻轻咯咯咯地笑了,她看着凤仪庭,眼底全然都是失望。
她轻声道:“你如今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踩着母亲的白骨为之,你仁慈,你可怜她,就是在羞辱自己的母亲,你明白吗?”
凤仪庭死死地攥着手,他的眼底红了一片:“少拿母亲来压我,我做不到你这么残忍,我已经很痛了,很孤独了,不想月儿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
凤轻轻抬头,亮起的眼眸,全都是对原主的怜惜。
这是什么兄长啊。
居然为了一个敌人,做到这般。
“往后我也不会再以兄长相称,你也做不了我母亲的主,你们要让周芜回来最好,也不妨碍她死在这个宅院了。”
凤轻轻笑了,转身便走了,她不想计较那些,但如今看来,仁慈是她,她就不该放任周芜活着。
早该杀了才好。
凤一威深呼吸一口气,本就堵着难受,这一下反倒是有理由了。
“既然仪庭求情,他也不在意这些,那就接周芜回来吧,但是她不能出宅院半步。”
凤一威叹了口气,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凤如月破涕为笑,她看向凤仪庭,欣慰的很。
“多谢父亲,多谢哥哥,我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娘,她已经病成那样了,也不会再做什么。”
凤如月深呼吸一口气,果真以退为进的办法最好用。
这些天,她一直在跟傅锦商量如何把周芜接回来,如今算是圆满了。
起码她不必再去牵挂庄子上的周芜,放在自己的眼皮下,也是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