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水一脸餍足神采奕奕。
方唐却累得不想睁眼,任由男人抱来抱去,一会在温度适宜的水里,一会是柔软清香的大床。
“我先下楼做饭,嗯?”他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问询。
“嗯。”她哼哼一句,依旧没睁眼。
“乖糖糖。”
男人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才安心离去。
这段时间,家里总是热热闹闹。
但今天,行至一楼客厅,发现屋内安静得只有新闻联播的声音。
雪知黎悠闲地窝在沙发里,开了电视,认真嗑瓜子,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便开口。
“时间挺长,我一万瓜子都要嗑完了。”
“改天你跟阿观比比。”秦止水看着茶几上厚厚的瓜子壳,给出客观评价,“或许能赢。”
“……”雪知黎悻悻地扔掉手中瓜子,抬头不见方唐,直接问:“唐唐呢,又睡着了?”
秦止水想到某个眼皮都不想抬的人,笑了笑:“没,晚饭好了就下楼。”
话落,他抬腿往厨房走,步若流星。
见此场景,雪知黎嘴角微抽,抓起一粒瓜子,清脆一嗑,秦氏兄弟怎么差这么远?!
秦止水近乎全能,特会疼人。
狗秃子啥啥不会,专门气她。
心中郁闷不已。
没过一会,又察觉到不对,做什么比较秦氏两兄弟?真是的!
她拍了拍手,起身走到厨房边:“秦总,大概两小时前,方老师接到了方文秀电话,急急忙忙回东隅镇了。”
闻言,秦止水眉头一蹙:“这么急,他知道方世宝的事情了?”
“嗯,全知道了。”
雪知黎无奈耸肩,“纸终究包不住火!方世宝消失这些天,陆元元压力很大。今天下午,她请了律师,试图把方世宝的行径往谋财害命的方向引。那律师办事利索,迅速找到方文秀了解情况。”
秦止水颔首:“意料之中的事。方老师当时什么态度?如有偏心偏帮,别让糖糖知道。”
“呵。”
冷不丁地,楼梯口传来一声嗤笑。
秦止水听罢,立即扔下手中瓜果,几步走出厨房,见方唐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
他笑着迎上去:“怎么醒了,饿的?”
方唐睨他一眼,懒懒道:“什么别让我知道?秦先生,我刚才接到方文秀的电话,她竟然求我帮助方世宝。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听完就挂了电话,哈哈哈哈。”
秦止水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语气懊恼:“我该把你手机静音。”
“没用的。”
方唐摇头,“救儿心切,她总有办法找到我。”
雪知黎忍不住道:“唐唐,别搭理方文秀。方老师迅速离开,就是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影响到你。”
“是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嗯嗯。”雪知黎重重点头,“方老师说,你不亏欠方文秀任何,不要再做委屈自己的事。”
不亏欠任何。
不要再委屈自己。
这两句话背后的深意,让方唐喉头泛酸,她把脸埋入秦止水怀中,突然好想好想妈妈。
男人轻抚她后背,无声安慰。
她闷声坦诚:“秦先生,我们去东隅好不好?我想妈妈了。”
方唐想去哪,秦止水无不应允。
不过,他们并没有当夜出发,因为刚走到门口,方唐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蓦地想起梨膏糖。
这是妈妈生前最爱做的糖,是她每次回东隅镇的必备物。
依葫芦画瓢十几年,做出来的味道,总与记忆中的差一点点,总也想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
但方唐热情不减。
她系上围裙,连夜准备食材。
秦止水在一旁看着,自然要帮忙。
雪知黎插科打诨,惊叹这么多梨,我必须掺和一脚。
于是那一晚的梨膏糖,方唐根们没什么心思回忆步骤程序,她技艺娴熟,手随心动,既享受与秦止水无意间的相视一笑,也喜欢纠正、提防雪知黎的感觉。
很温馨的滋味,喜悦静静流淌。
第一锅糖梨膏出炉。
方唐嘴角上扬,放宽心,没事,即使与记忆中的味道相差十万八千里,也是好味道。
雪知黎身手敏捷,当先夹起一块扔进嘴巴里,嚼两下,双眼惊讶地瞪大。
“嗯嗯嗯,好好吃!”
她咂摸嘴巴,兴奋道,“唐唐,这个,比你上回做的还好吃!妈诶,是不是因为我自己参与其中,自带滤镜?”
方唐面露狐疑,拣了一块,轻咬一小口。
舌尖甫一触碰其间滋味,她眼睛亮了,就是这个味!连忙低头,贪婪咬下一大块。
秦止水见了,伸手握住她手腕,将剩下的半块往自己嘴边送。
方唐惊讶:“你不是不吃——”
他笑:“你都哭了,我自然要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