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秀震惊到舌头打结,“二,二,十——”
老底骤然被揭,方世宝急了:“我没有,我从头到尾只收到五万,另外十五万,方唐一直拖着,没有给。”
“这么说,五万变二十万,是真的。”
方文华目光呆滞,愣愣地说完这句话,随后突然转身,狠狠一拳砸向方世宝脸颊。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怒骂,上气不接下气。
“呸——”嘴里腥味蔓延,方世宝忍着痛,吐了口吐沫,血水混合着一颗大白牙,落在地面。
“宝儿!”
方文秀撕心裂肺一声喊,焦急忙慌地跑过去,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紧紧护着。
“哥,消消气,你说过的,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宝儿不好,我们耐心教。”
“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人?五万太少,要变二十万?”
方文华取过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他咬牙切齿,凶神恶煞,再无半点为人师表的温和,“先打一顿解气,再解决问题不迟!”
“舅舅,我错了。”方世宝吓得缩成一团。
“等我打完,你再认错。”
“啊!”
“哥,别打!别再打了,宝儿已经吐血。”
方文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助之际,扭头看向方唐,“糖糖,宝儿的胆子芝麻大,哪里敢真的联合外人对付你,他就是贪财,一时鬼迷心窍,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回吧!”
“在方世宝同意从此两清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他。”
方唐眸光清冷,盯着方文秀,“是你,非要抓着不放。我这人对亲戚要求高,容不得敲诈勒索和背叛。陌生人方世宝,我可以放过,但表弟方世宝,我会把他送进监狱,接受改造。”
“表弟配监狱?好好!”
屋子里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方文秀又气又急,眼眶通红,终于,她歇斯底里地吼:“哥,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我和宝儿高攀不起,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她话音落下,空气里便传来“啪嗒”一声响,是打人的鸡毛掸子突然掉落在地。
“阿秀?”
方文华双手发抖,声音也在抖,“说什么气话?你是不是怪我打宝儿?”
方文秀摇头:“舅舅教育不学好的外甥,理所应当,怪只怪我的儿子不争气,而你的女儿太优秀,钱债、情债,还得不容拒绝,干干净净,当真青出于蓝胜于蓝。”
“亲戚之间,哪能算得那么清,也不必断绝来——”
“方老师。”
方唐淡淡一声,笑容凉薄,“孩子姓方,你有后了,从此不必要死要活逼我结婚,也别做异想天开的梦,你我之间,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多少来往。”
说完,她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抱起妈妈的遗像,再拉上雪知黎,“走,我们去吃糖。”
雪知黎双眼一亮:“好吃到哭的那个?”
方唐:“是啊。”
两人有说有笑,渐渐走远。
而屋子里,哀伤、啜泣、痛哼交织在一块,见证过大风大浪的八仙桌岿然不动,掉落在地面的大白牙,四周血水渐渐干涸。
秦止水在医院躺了两天,身体机能慢慢恢复,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一帮兄弟轮流照顾他,为了兼顾病号的肠胃和口味,一日多餐,餐餐花尽心思,然而还是不讨喜。
“嘭!”
司衡把保温盒重重磕在桌上,“这个吃不下,那个没胃口,你到底想怎么样?干脆给你一碗麻辣小龙虾,再配一瓶二锅头,直接上青天得了。”
秦止水眼皮耷拉着,整个人无精打采:“两天过去了。”
“嗯?”
司衡摸了摸下巴,好笑道:“你数着日子呢,是不是躺着无趣,感到度日如年?”
“真要一日是一年就好了。”
秦止水暗忖,那样他就有一百年的时间追求方唐,然而现实是,只剩98天了,方唐人影他都没见着。
“我要出院。”
“不行,医生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