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到了?
方唐和雪知黎同时抬眸看,只见阳光下,被黑纱包裹着的红玫瑰紧紧簇拥在一起,娇艳欲滴。
送花人西装革履,但是脸完全被挡住。
雪知黎打趣道:“我说唐唐,你买来当食材的花,不用包装得这么好看吧?”
方唐已经听出来人是秦可观,她眉头轻蹙,盯着门口,只见对方突然移开挡脸的花束,两眼放光。
“小唐,这玫瑰花是小水送你的,你怎么处置都行,昨天的雪梨玫瑰露,啧啧啧,鲜美甘甜回味无穷,再做一份吧!”
有人给方唐送花,雪知黎习以为常,但后半段内容挑了一位护食者的极大情绪。
“啪!”
她将手机拍向吧台,偏头求证,“昨晚,我的雪梨玫瑰露就是喂了这只——狗?”
方唐如实回答:“嗯,他偷喝的。”
得到答案,雪知黎气势汹汹,蹭得一下站起,眨眼的功夫就行至门边,伸手抓了秦可观的领带。
“你敢偷本姑奶奶的雪梨玫瑰露?”
“松开!”
秦可观拧着眉,大声呵斥,他一手抱着玫瑰花,一手格挡雪知黎,“这位老姑奶奶,你乱吠什么,把爪子拿开!”
老姑奶奶?雪知黎顿时柳眉倒竖。
“狗东西!”
她揪住男人领带使力拉拽,“偷吃还这么嚣张,谁教你的?”
秦可观被拽得重心不稳,瞬间往前扑去,微微张开正打算骂人的嘴巴一口亲在了雪知黎唇瓣。
不意有此番变故,方唐抬手捂住了眼睛。
如预料的那样,空气里传出“啪!”地一声脆响,听着都疼。
她移开手,只见秦可观被打得一个趔趄,礼貌掉落,光头显露出来,左脸颊有很明显的指印。
男人怒气澎湃,一把将手中玫瑰花砸向地面,“你这个老泼妇!”
雪知黎非常嫌弃地擦着嘴角,瞥一眼对方头顶,狠狠回敬,“狗秃子,凭你也敢——”
话没说完,秦可观已经龇牙裂目冲上前,“我跟你拼了!”
几句话的功夫,战火直线飙升。
“住手!”
方唐急忙喊出两个字,但是完全不管用。
她跑上前时,雪知黎和秦可观已经扭打在一块,娇艳的玫瑰花被踩得稀巴烂,门口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心情糟糕透顶,方唐从地上捡起玫瑰花茎,毫不客气地将打架的两个人全部抽出了门。
-
甘棠小站再次挂出了歇业指示牌。
因为打架,店里一片狼藉。
娇嫩花瓣紧贴在地面,俨然已经沦落成泥,红色浆水点点往外渗,场面脏污至极。
方唐颇为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又要清理“战场”。
仅有的三次交集,一回酒店捉现行,两回甘棠小站闹事,秦可观就是个祸害,秦止水引来的祸害!
她气呼呼又认真细致地清理地面,等到一切恢复原样,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窗外阳光璀璨,一扫连续几日的阴霾,方唐看得愣了愣,清明前后总是多雷雨,每年回去,都得根据天气挑日子。
现在,东隅镇大概也放晴了吧!
该回家一趟了。
“哎!”
方唐重重叹息,这段日子糟心事接二连三,着实疲累,视线环顾四周一圈,甘棠小站也不差这半天营业额,明天大伙回来,再恢复正轨不迟。
打定主意,方唐出了门,着手准备扫墓用品,以及给亲戚们的礼物。
采购回来时,日头已经西斜。
她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片刻未歇,直奔后厨。
精心挑选的食材,被一一摆放上案板,方唐深吸一口,随后闭上眼睛,回想小时候,妈妈做梨膏糖的场景,紧接着一步步模仿,像个没有思考没有见地的木头人。
有些地方,她清楚地知道怎么处理更为合适,却并不。
方唐努力追寻记忆中最深刻的味道,想要复原、再现,可是每当将自己做的梨膏糖放入嘴边,总觉得差了点。
“究竟差了什么呢?”
她正苦闷、纠结,冷不丁手机突然响起,瞥一眼来电显示,见是陌生号码,她没管,任由铃声唱到底。
对方是个固执的,又拨第二遍。
思绪被扰,方唐越发烦躁,伸出手,指腹大力一滑——拒接。
“叮——”
新短信进入,一个陌生号码说:你现在在哪?我们谈谈。
没头没脑地,她只当发错。
对方又说:我是秦止水。
方唐顿时怒火三丈,打字都是噼里啪啦地,回:秦先生,两清!不联系!再也不见!
短信发出,她径直拉黑了秦止水的号码,随后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奋战梨膏糖。
大概过了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