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日(1 / 2)

骆君安红着眼眶抬头不解地问:「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里?后面两个问题他没问出来,也不想问。

「洛神」眨眨眼回:「因为我现在是洛神啊。」

骆君安拉了拉染血的白色大氅,小小声说:「哥,对不起,我还是死了。」

「洛神」揉揉他的头,道:「你没死,别小看你哥。」

「可是,如果我没死怎么可能再见你?」骆君安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洛神」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背说:「皇天给你的圆球,实际上是风华做出来的。他说那种东西是一种法器,叫做噬魂珠,能够安放没有肉身的灵体。我的肉身死亡时,我便移转到圆球上,等待时机同你交换。你现在的身体属于濒死阶段,尚不致死。明白吗?」

骆君安摇摇头,闷闷地说:「不明白。」

「洛神」失笑:「乖,别闹了。你做的这个像迷阵的小东西,待我将路线记下来后,便会销毁。另一个灵体我已经将之封进书里,带好。」说着,将飘在空中的日记本往骆君安怀里一塞。

骆君安听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他抽噎地说:「你、你又打算……再替我、我死一次吗?」

「洛神」擼了他乱糟糟的头毛一把,笑说:「你做的这个迷阵很不错,兴许能为我拖延一些时间,让霸王在门开之前毁掉门,说不定我便真的能当一回洛神了。」

骆君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自己的迷宫没什么信心,也没想过真的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现在,他只希望这个迷宫真的能帮上昊天的忙。

其实,昊天明明能不蹚这混水的。再说他也不是真正的洛神,昊天对他实在太好了。他不想忘记昊天的模样,于是他要求道:「哥,你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日记君有说过,意识或是灵体其实是没有形象的,假如要形象化的话,往往会受限于现实世界的模样,所以,骆君安在意识空间是保持他前世的真实样貌。而精神力强大的人,则不受此限制,能够随意改变样貌。至于日记君,由于他等级不够,只能以最低等的样板出现。

「洛神」笑了笑,他的身形一阵扭曲,渐渐抽高,慢慢变回昊天的模样。

「还是这样看起来比较习惯。」骆君安说。

昊天摇摇头,微笑道:「看够了吗?」

骆君安扑进昊天怀里,撒泼地说:「不够不够!」然后,他的声音渐渐变低,又染上哭意地说:「哥,你对我太好了。」

「我一直想要有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当然要对他好。除了风情会叫我表哥,皇天、风华和洛神可都没叫过一声哥。你是唯一一个会叫我哥的弟弟,自然也要对你好的。」昊天语带笑意,又说:「而且,我说过……」

骆君安没听懂昊天后来说的是什么,他就像突然被拉进意识空间一样,又突然地被拉出意识空间。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红色的透明圆形空间,这个圆形空间慢慢的上升,他可以看见激战正酣的战场,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或是妖兽发现他。

红色圆形空间突兀地停下,骆君安半跪着飘浮在空间的正中央。

日记君突然现形出来,说:「这个空间应该就是昊天说的噬魂球。」

骆君安在心里问日记君有没有听到昊天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但等很久日记君都没给他回应,自顾地看着战场。

骆君安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开口:「你刚才,没有听到我在心里问你话吗?」

日记君回过头看他,「你是瞎了吗?没看见我嘴巴都出现了吗?我们已经离开『洛神』的意识空间了,你话不说出来,我当然是听不到的。」

经日记君这么一说,骆君安才发现,原本只有眼睛的日记君,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嘴巴!

「那你刚刚有听见昊天说的是什么吗?为什么我突然听不懂了?」骆君安心急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当你脱离洛神的身体时,你就会听不懂昊天他们说的话?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你已经是纯意识形态了,自然听不懂昊天在说什么。」日记君解释道。

骆君安听了,脸色一暗,说:「那你不也听不懂了?」

日记君毫不客气地巴了他头一下,道:「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当然听得懂!」

闻言,骆君安眼睛一亮,顾不得被巴得隐隐作痛的脑袋,追问道:「那昊天说了什么?」

日记君没有马上告诉他,像是在考虑什么,有点为难地说:「你真的要听啊?我怕……」

「怕什么?」骆君安不解地问。

「怕你又哭哭啊!这几天你都哭好几回了,眼睛都肿了。」日记君说。

骆君安听见,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地威胁日记君:「你不说,我现在就哭给你看!」

日记君抽了抽嘴角--终于有嘴可以做这个动作,其实日记君很兴奋,但日记君不说--开口:「昊天说,他定会护你周全。」

果然,日记君说完,骆君安眼泪又刷下来了。

日记君怒其不争地戳着骆君安的额头:「哭哭哭,你为他哭得这么掏心掏肺,有没想过他以前可能不是真的想帮你?我翻了翻日记,看到昊天以前说的话,觉得漏洞不少。他一开始说你不知道钥匙是何模样,也不知如何使用,即使霸王能找你且迫使你开啟冥界之门,你也无法开啟。然而,事实证明,昊天当时说的话没几句是真话!霸王根本没想过开门,而且昊天肯定老早就知道你是钥匙!你以为他是真心真意想帮你啊?他可能只是不想九重天被毁而已!」

「就、就算、你、你这么说,可是,后来、后来昊天帮了我们那么、多,还因为我死过一次,现在很可能会死第二次,不管怎样,他都是我哥!」骆君安哭哭涕涕地反驳,「我们一开始又不熟,他不相信我不是很正常吗?熟了之后,他哪件事不是为我谋策的?」

「犟不过你!算了,要不是你那么傻头傻脑,昊天也不会转变态度。他明明有警告过你,不要太信他的!」日记君很粗鲁地扯着骆君安睡衣的袖子擦他脸上的眼泪鼻涕,嫌弃地说:「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