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后(当然是总统套房,见过波西米亚宝石吊灯后薛先生就很有觉悟,打开房门后心态良好,情绪稳定,兜里也揣着胃药)薛谨让沈凌去洗澡,自己则打开行李箱整理。
发现沈凌的箱子里还躺着那架古董收音机时,他愣了愣。
除了古董收音机以外,她的箱子里只有几件冬装,一双袜子,一只帽子,接着就是成捆成捆让窃贼看了会肾上腺素飙升的现金信用卡(小山状堆满了行李箱的底层),竟然还有整整一袋子的金砖(。)
……怪不得这么重,这真的是女孩的旅行箱吗?
面对这只只可能出现在刑侦片里的行李箱,薛先生皱起眉,拿出了里面的衣服,就直接在行李箱表面画了几枚符文让它消失。
接着他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七八套不同款式的裙子、围巾、羽绒服、小靴子、保暖棉袜与女式的内衣,纷纷归类叠好后又从中拿出爽肤水、面膜、早晚面霜、护手霜、防晒霜、精华液等等瓶瓶罐罐,在化妆台上依次序排好。
在所有场合都可以是猎杀现场的猎人看来,总统套房只是个更方便更隐蔽的埋伏点,它唯一的优点就是附带了挺宽敞的化妆台,能方便妻子护理皮肤。
把这些拿出来后他又重新回到行李箱前掏东西,甚至拿出了平底锅和锅铲——薛谨猜到沈凌“随随便便”挑选的酒店一定奢靡到自备厨房。
直到沈凌裹着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他还在整理。
沈凌走过去,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下一秒就皱紧双眉,露出和薛谨刚才看她行李箱时如出一辙的表情。
“阿谨你怎么就带了这点东西?”
她说:“小提琴盒,符文产品,符文产品,各式各样的符文产品,以及一件这么薄的大衣?阿谨你打算冻死你自己?”
薛先生:“……”
社畜出差□□惯,工作服滴着血拧拧也能继续穿嘛.jpg
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指责沈凌行李箱的立场。
薛谨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尴尬地咳嗽一声,转手递给沈凌一只保鲜盒。
“我还带了炸小黄鱼。”
“哼。”
沈凌打开保鲜盒,搓着手指捻起一条小炸鱼放进嘴巴,但依旧不含糊地吩咐:“待会儿去给你买衣服,买衣服的时候不准看杂志。”
“其实我不缺……”
“家里你经常穿的衬衫就剩四件了,你也就能看上那四件。”
“……”
你也知道之前那套过于青春的浅色系衣服我不适应啊。
薛先生背过身去拿吹风机和干毛巾:“可我记得衣柜里侧好像还有一件雾霾蓝的?凌凌,那件衬衫我大概是没穿过吧,但加上它就是五件了,你完全没必要再买……”
沈凌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她缓缓卷卷舌头,从孜然小黄鱼的碎片里尝到了涩意。
“那件不行。我再多给你买几件新的吧。”
那是件笨拙得可笑的生日礼物,理应在生日时送给你。
沈凌顿了很久才继续开始咀嚼,嘴巴里酥脆的小黄鱼都发不出“咔滋咔滋”的脆响了,但她冷漠地继续吃下去,鼓起腮帮装出嚼嚼嚼的可爱模样。
薛谨看不见她的表情,他坐在她背后,打开了吹风机。
“这个天气不能顶着滴水的头发出来,凌凌。”
好吧,这也算间接揉脑袋啦。
沈凌的心情变好了,她捻起第二条小黄鱼,这下发出了真实的“咔滋咔滋”。
“嗡嗡嗡嗡……”
——不是间接揉脑袋。
沈凌本以为捋过她湿发的会是他的指尖,可却等来了干毛巾。
薛谨一边用干毛巾包过她潮湿的头发,一边“嗡嗡嗡”地吹干上面的水分,距离和力道都很好,让沈凌既不会觉得烫也不会觉得痛。
她的耳朵后暖融融的。
沈凌并起双腿,抱住了膝盖,把脑袋搭在双膝之间。
……虽然这也很舒服……
“阿谨。”
薛谨正盯着她的后脑勺,就听见她问,“是你销毁了黎敬雪寄给我的文件袋吗?”
“……”
“那里面有什么我不可以看见的东西?”
“……”
“是某张照片暴露了你曾经历的事吗?”
“……”
“你参与了那场火车隧道里的猎杀?”
吹风机“嗡嗡嗡嗡”响了一阵,“咔哒”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