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婚之时,她要让所有人都瞧见,儿孙不孝,一个个豪宅大屋,就她孤老太一人住在破屋之中,让儿孙受尽唾骂,或许她能得到声援,儿子压力大了不堪重负后,没准她还能重掌后院权利。
这点意图,虞爹那人精子哪能看不出?
于是重装时,虞爹虽不得不绕开了老太太的静安居,却在静安居外边建了道华丽丽的加高院墙,并在外围栽上了一圈几十年树龄的高树,一派鸟语花香。
如此,不但整个静安居更加与世隔绝,连外院看去也与重装过后的将军府浑然一体再无突兀。
算盘打空的老太太又被气到了,又是将他们好一顿的骂……
这样顽固不化的老太太让荣安实在没法生出一丁点的祖孙情来。
果然,这次来了,老太太依旧不见他们。
荣安转身要走,朱承熠却不。
他告知老太太,半刻钟后会进门,让老太太赶紧准备。
半刻钟后,他推门而入。
随后,飞来了一只带水的茶碗。
他迎来了怒气冲冲上座的老太太厉声呵斥。
“区区塞王之子,哪来的底气嚣张!”
荣安刚要转身走,却见朱承熠在行礼。
“孙女婿给祖母请安。”
“谁是你祖母!我只有一个孙女,叫荣华!”
“祖母精神头不错,要好好保养,争取长命百岁!孙女婿告退,择日再来拜见祖母。”朱承熠面不改色心不跳,眼里压根没有老太太,只是自说自话。他行为恭谨,却答非所问,直气得老太太连眉毛都在飞,连手边的碟子也砸了出来……
朱承熠袖子一甩,那碟子便转了个方向,砸去了一边架子。
那架子摇摇欲坠,老太太身手倒是矫健,竟是快速跑出去扶住了她仅剩不多的几件瓷器。她气得直跳脚,大呼小叫骂“孽障”……
荣安走出静安居,才笑出声来。
是她多心了,还以为朱承熠会因为老太太而郁闷。
可此刻看来,不来还好,来了更是挑衅。
此刻,真正生气的还不是只有那老太太?
荣安主动拉了他手,与他慢慢走回去。
“所以你来这一趟主要是为我出气?”
“我就那么无聊?”朱承熠拿额头撞了撞她。“你这祖母已经魔障了。不管她有没有幡然醒悟的一天,但至少我们作为晚辈,要做的都做了。再有不是,也是她这个长辈的问题。你要树名声,我也要。我们不要给人拿把柄。”
若真有往上走的一天,他们怎能不在意名声?不孝之名,不好听。
另外,朱承熠觉得,这一趟也更是为了安虞博鸿之心。
他有情有义懂事讲道理,希望岳父可以对他放心,也希望岳父可以成为他和燕安的坚强后盾……
虞博鸿喊了朱承熠说话,荣安则被葛氏拉去了一边。
原来是要问她昨晚两人房中事。
“挺好。”葛氏刚一开口,已开始双脸发烫的荣安就用了两个字来打发。
看女儿回避,葛氏自然不能就此作罢。
“丫头,你说清楚些。”这种事,回门时候做母亲的都要好好问女儿的,藏着掖着才不好。其实葛氏也不知该如何启齿,“喜娘给的册子看了没?你……床上垫的喜帕……”
“娘,别问了。他没问题,我也没有。都挺好的。”
“那娘问你,你们怎么把丫头们都支开了?听说连水都没叫?今早还是姑爷起身好久后,才让丫头们进去伺候的?你们该不会……”该不会是朱承熠不行,所以不想叫人发现,才不肯让人伺候?刚荣安两人去静安居时,葛氏便找了菱角问话,一问吓一跳,贴身丫头竟然一问三不知。
生怕女儿受委屈的葛氏这还哪能不问?
荣安欲哭,她一点都不想解释这些。
“这么说吧,我二人脸皮薄,就想自己待着,照着喜娘给的小人书行事,所以支开了丫头们,后来的清洗,是他帮我做的,今早也是他体贴,坚持让我多睡一会儿。这样您可放心了?”为免一个个回答那些问题,荣安索性用露骨的方式给一句话总结了。
她这毫不知耻的回答虽让葛氏放了心,但也毫不意外脑袋上迎来一个爆栗。
“你若万事以他为主,就听他的,行事后多躺着。”葛氏又道。
“什么?”
“利于怀孕。”
“啊?有这种事?”
“娘骗你做什么?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大夫。”
这一句,让荣安突然意识到,他,他他,他让她多躺多休息是为了……利于怀孕?妈呀!好像上当了!
“熠儿很想要孩子。不过娘觉得,你可以再等两年,到时候生产的话,更安全些。这事,你若开不了口,可以让你爹跟他说。你觉得呢?”
“嗯。我也不急。我跟他说。我去说。”怎么也得拖个两年。